夏昭衣忽然觉得有几分离愁别绪。
她回过身来,继续纵马。
说来,这些年她去了许多地方,认识了许多人,每次离开时都是潇洒利落,没半分留恋。
这样的离愁别绪,最近一次都已是在多年前了,是二哥离开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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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四年前师父递给她“苍生难”三字,要她出来游历,她心中都无半分不舍。
“少爷,”戴豫叹道,“阿梨走了。”
沈冽没反应,目光看着少女背影消失的天边。
一直到彻底离开,她都没有再回头。
林中虎坐在马车上,车帘是掀开的,他看着天边,再看向沈冽。
男子的侧脸清寒如霜,还是一贯冷冰冰的俊脸,还是生人勿近的沉稳疏离,但林中虎总觉得好像又有什么不同,是在少女一离开后,就发生的非常奇异的转变。
有所感的,沈冽回过头来,深邃而冷厉的目光扫来,林中虎好歹也是七尺男儿,被吓得心跳都咯噔了下。
他发现是什么不同了,是杀气和戾气。
就在这极短的时间里,眼前这个年轻男子,他从一块冰冷遗世的玉,变成了一柄锐利霜冷的剑。
林中虎忽然想起之前在江边时,沈冽问及夏昭衣的“野心”。
林中虎艰难咽了口唾沫,用不着问了,这个年轻男子从头到脚皆是肆意凶张的野心和霸持。
他绝对不是善类,不是甘于安稳平和之辈。
而仅仅只过一个时辰,林中虎的这个想法就被得到证实,杜轩在九宁县西南外的山脚祠堂离开了一阵,等他追上来,身后已跟着近二十个手下,高头大马,无一不是身手利落的好手。
杜轩神情凝重,回来同沈冽小声禀报,还有三十多人,眼下分散三处,最快也需到华州永武城才能碰面。
所有人手本都安排在扶上县,是用来对付郭裕的,但季家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畏畏缩缩,实乃败笔。
林中虎竖着耳朵在听外面的动静,耳朵都快贴到已放下的车帘上了。
肩上忽然被人以扇柄轻敲了下,吓得林中虎忙回头。
“偷听好玩吗”季夏和说道。
林中虎讪讪“我,我就是佩服。”
尤其是,扶上县当时被坐镇营的兵马扫荡过,他二弟都身首异处了,但听杜轩和沈冽汇报说起,他们却无一人受伤。
这些手下随机应变的能力太强,绝不会在一个地方多留,在规定时间内未等到人,便开始做化整为零,四散分开的后手。
也是这样的警觉,让他们在整个扶上县的大搜查中活了下来。
“世事多变,”季夏和打开扇子轻摇,目光变得迷茫虚浮,“接下去要去华州,可是华州全是起义兵,整个华州都是四分五裂的。”
以及,季家的人现在不知在哪了,是在华州,还是离开华州,已到醉鹿了。
念及季家二字,季夏和就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又长又荒唐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