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鹿郭氏,仅城中府宅,占地便足足有一百亩。
府宅对面便是闹市,茶水商铺林立,挑担小贩不绝,满街繁华昌盛,人流往来密集。
自庚寅年后,郭府大门便不曾关闭过。
不论白日黑夜,门庭皆是进出之人,各式衣着模样,或贫穷,或富贵,或年老,或气盛,真真是要将门槛踏烂。
天色渐沉,一辆马车停下,三个头戴儒巾,形容儒雅清癯的中年男人自马车上下来。
门前守卫接了他们的拜帖,转身进去府内。
三人的面色并不好,有些丧气的站在马车旁,彼此说话的声音很轻很低,忐忑不安。
不多时,守卫出来,要他们进去在茶水间小侯。
他们此次来见的人,恰是郭府最忙碌的郭兆海。
自江州回来后,郭兆海便一直在郭府,几乎足不出户。
但也自他回来后,来郭家拜访的人,十个里面有七个是来找他的。
三个男人进去茶水间,已有九人坐在里面等着。
都是通诗书的文人,彼此见面,不管认识与否,都习惯拱手相问。
三个男人也不例外,同旁人打了招呼后,便安静坐下。
人一多,且地位或多或少都有一点,故而一些人便藏不住自己的表达欲,显露才华的,炫耀权贵的,还有诸多奇闻异事,也要拿出来一说。
三个男人沉默坐着,别人问及他们时,答上一两句,别人若不问,他们便像是不存在一样,只在角落里面呆着。
有人聊着聊着,提到衡香,以及东平学府。
那位当年在京城嚣张狂妄的小邪童重新出现了,并且放话出来,她将力保东平学府,任何敢碰东平学府的人,她必不轻饶。
说书先生们说得绘声绘色,称她哪怕对付不了千军万马,但与万军之中偷袭暗杀主将,于她完全不是难事。
三个男人本无言,听到“阿梨”二字时,其中一个男人抬头朝说话的人看去。
那人生得敏锐,注意到他的视线,回过头来笑道“怎么,兄台也对那位阿梨姑娘有兴趣”
“没有,”男人摇头,“听着耳熟。”
这时,一个小丫鬟进来上新茶。
三个男人淡淡道谢,便听小丫鬟压低声音对他们说道“我家老爷说,你们三人只能去一人,现在便去。”
三人一顿,随后彼此互看。
“我去吧,”一个男人说道,“我口才较你们稍好一点。”
小丫鬟领着他,悄然从一旁侧门离开。
其他人不是笨蛋,知道这是插队。
但行事隐晦,并未明目张胆,以及想见谁,本也是主人说了算,所以大家便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郭兆江不是一个人在书房的,书房里还有其他六人,其中郭家三爷郭岩川也在。
男人跟随小丫鬟进去,小丫鬟福礼后悄然告退,男人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小人王旭度,见过郭大人。”
“坐,”郭兆江说道,“王先生客气。”
王旭度道谢,在旁坐下。
却见郭兆江并没有屏退左右的意思,王旭度轻皱眉“郭大人我此行目的,大人应该知道的。”
郭兆江淡淡一笑,说道“沈冽一事,我做不了主,我们郭家已同他恩断义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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