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一后,来了两辆风格截然不同的马车。
屈夫人的马车还是昨日那辆,瑰丽华贵,另外一辆同样华盛,偏向大气素雅。
马车停稳了,林清风等了一阵,始终不见屈夫人等人下来,就在她又快睡着时,终于听到大堂里的动静。
天上大雪已停,但风仍大,姑姑们撑开伞,以挡风寒,伞面恰遮住了林清风的视线。
这便恼人了。
林清风于是换一个角度,刚好一眼望去,少女清丽的背影一晃而过,上去了马车。
林清风一愣,怀疑自己看错了。
刚才过去的少女,她,她是
几乎下意识的,林清风伸手抚摸自己的手腕。
这道永远存在,褪不掉的长疤痕,不是刺在她的手腕上,而是一个爱美人士的心口上
不过这个小贱人,她居然来了衡香,她几时来的
还有这几个月,这小贱人忙什么去了,她绝对不会闲着,一定会有不小的动作。
林清风忽然庆幸自己刚才没说要随屈夫人上楼,而是看出屈夫人想回楼上,怕她对自己不耐,便故意找了个借口,先自行道别离开,不给人添堵。
否则,跟那小贱人碰个正面,便难堪了。
她令丫鬟放下车帘,叮嘱车夫,待那两辆马车离开,她们再动身回府。
夏昭衣忽然止步,抬眸朝右前方望去,幽微的暗光里,车帘放下的细微动静落入她眸中。
“阿梨”赵宁轻声道。
屈夫人也停下脚步“怎么了呢。”
“我去那处看看,”夏昭衣说道,“很快回来。”
风越来越大,夏昭衣身上宽长的雪白斗篷被吹起,风帽下垂直腹前的墨色长发也高高飞扬。
车夫看着少女修长纤细的身影朝自己直直走来,颤声说道“林,林夫人,一位贵小姐过来了。”
不止是她,后面的赵宁和屈夫人也来了。
随着她们过来,那些打伞的姑姑,跟随的丫鬟仆从,一并也来了。
林清风心下一咯噔,困意全消,抬眸朝车帘望去。
穿过宽敞开阔的空地,夏昭衣停在马车前。
林清风大怒,这小贱人,每次遇她,皆无好事
“请问,车上是何人”少女清脆的声音传来。
林清风没说话,示意一旁的丫鬟。
丫鬟是今日回去换衣裳时,林清风让管家挑得,特意叮嘱,要挑个机灵的。
管家于是挑了个活泼伶俐,说话厉害,人也胆大的。
丫鬟见林清风有几分不安,皱了下眉,对外高声叫道“你又是何人在外喧嚣。”
“你们这俩马车的车辙印我认得,”夏昭衣平静道,“今日在拈花斋附近,我见到过。”
“你真好笑,”丫鬟说道,“车辙印满大街都是,少来攀交快走”
“衡香平坦开阔,车轮较平滑,与跋山涉水,磕磕绊绊奔波过的马车车轮,很好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