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有很多血,冬日寒风凛冽,鲜血凝得很快,但仍可见其颜色鲜艳。
除却鲜血,地上还有非常明显的打斗过的痕迹,和马蹄印,车轱辘印。
牧亭煜勒着缰绳,胸膛因一路快马而起伏剧烈,他看着百米外的五人,没有立即上去。
亲随扯了下马缰,就欲上前,牧亭煜沉声道“且慢。”
亲随停下,扭头看他。
牧亭煜尽快平息着自己的呼吸,浓眉紧皱。
篝火旁的人都在疗伤,两个大汉魁梧高大,另一边的两个美人,她们紧紧牵着对方的手,目光望着他。
除他们四人,还有一个少女,但她只是抬头看了眼,便收走目光。
“二小姐,这些人是谁。”史国新问道。
“我去应付。”夏昭衣说道。
处理完最后针线,夏昭衣交由李满接手,她以湿布擦手,起身朝牧亭煜看去。
牧亭煜的手指攥紧缰绳,轻声说道“准备暗器,稍后若有任何变动,立即击杀此女”
“是”亲随们应声。
少女朝一旁的坐骑走去,翻身上马,马儿踩着地上的火光踏来。
速度不疾不徐,那些细碎的泥石因火光而拉长影,粒粒可见。牧亭煜看着那些轻溅起的尘埃,感觉有东西在崩塌,荡然无存。
一扯缰绳,牧亭煜纵马往另一侧退去数步,抽出自己的佩剑“等下无论发生什么,皆不可下马,若我落于对方之手,便,杀我”
手下们皱眉,因他这话,忽的如临大敌。
牧亭煜目不旁视,紧紧望着眉眼变得清晰的少女。
一待她走近,牧亭煜高声叫道“你杀了钱远灯”
夏昭衣勒住缰绳,淡声说道“是。”
“那你,是否还要杀我”
“是想杀。”
“钱远灯的尸体,被送回去了”
“是。”
牧亭煜脸色苍白无血,唇边几分苦涩。
数月经营,全毁了。
千算万算,排除万难,半路杀出一个阿梨
牧亭煜没见过成年后的她,但聪明如他,一看到那两个美人,便顷刻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两个战战兢兢的女子,此刻平静自若的望着他,谁给她们的胆子
那男子虽负伤,但看他坐姿,身上伤口不足以留下地上那一大滩血。
篝火附近只有三匹坐骑,正好对应这三人,所以这血来自于哪一方,清晰明朗。
若现场有恶战,牧亭煜还会抱有侥幸,猜测钱远灯或许趁乱逃走。
可是现场这番打斗痕迹,规模太小了,远未达到恶战那一步。
不战而屈人之兵,有几种方法
眼下牧亭煜能想到的,只有最惨烈的那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