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跃进却非但没起,甚至跪着爬了过来,激动地看着少女“你尸身被烧,是何人所为世传乃你师父离岭尊者,我也曾想过要去离岭拜访,可有旁事将我耽搁真是你师父所为吗是不是你重生归来,也是你师父助你告诉我方法,告诉我方法吧”
“丁旺”身后几个男人呵斥。
夏昭衣没说话,低头平静地看着丁跃进。
“求你了,夏大娘子,告诉我吧你举世无双,名扬天下,当年你一死,我们礼部上下也如死了一般,我难过的三日都吃不下饭,世人无不尊你敬你对了,我们礼部还曾上书,要为你修缮庙堂,单立石像,尊你为神女”
夏昭衣忽然冷冷一笑“是啊,李据也为我哭丧呢,结果,他灭了我夏家满门。”
丁跃进一愣,忽然变得无措。
“尊不尊,敬不敬,都乃身外物,于我无关重要,”夏昭衣朝桌上烛火望去,道,“我问一个问题,可能是最后一个。实际上,你们根本不清楚为什么要痛恨乔家吧。”
若他们知道,便不是最后一个问题。
若他们不知,那这群被人愚弄的人,夏昭衣不寄望能从他们口中再问出什么有用的。
丁跃进张了张口,道“乔家那些人,皆,皆是”
夏昭衣笑了“孽障”
“对”
“丁跃进,”夏昭衣平静道,“你们真可怜。”
夜风越来越大,春夏茂盛的树枝在风中急晃,掀起一场场绿浪。
沉冽负手立在澹金檐角下,一身挺拔玄衫,无声与黑暗融为一体。
旁边的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拉开,翻墙进去的少女自如地开门出来,扬唇冲他一笑“久等。”
沉冽看着她手中捏着的一塌纸,道“看来收获颇丰。”
“丁跃进写得人名册,”夏昭衣道,“他所知的,都已写下。”
“他还活着吗”
“自缢了,”说着,夏昭衣一笑,“不过,我把他绳子割断了。”
沉冽浓眉轻扬“你饶了他”
“只饶他一人,算作苦劳,”夏昭衣低头看着手里的名册,“不过,他已疯。”
“那,可从他们那问出你想知道的”
夏昭衣抬眸看他一眼,朝前走去“这些人对乔家之恨,不过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由卫行川等人亲手灌既出来的仇恨。”
沉冽想到了金家兄弟竹苑下的那条暗道,那壁画上巨大的一幅幅矿石颜彩所做得画。
“对了,”夏昭衣停下脚步,看着沉冽,“我问了下郭云哲之事,丁跃进不知。我还问及沉谙生母,你可知,他说了什么”
“什么”
“施盈盈在生下沉谙之前,另有一女,她,是绛眉。”
沉冽眉心轻拢“那么,生父呢”
夏昭衣微顿,道“可能施盈盈自己都不知道,她与那几个男人,连日皆共枕。”
沉冽愣了。
夏昭衣继续往前,道“是不是没想到,施盈盈竟和这些人有这么深的往来。”
沉冽没有说话,安静走在她旁边,良久,他低低道“但我知道,她不是寻常人,我年幼时曾因她频发噩梦,她也不止一次试图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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