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彻底大黑,一夜过去,胡掌柜醒来后问店里值夜的伙计,老者和顾老宗主回来了没。
说是没有。
又问大东家有没有派人回来送消息或者问话。
也说没有。
隔壁的灯前茶楼也没半点动静。
胡掌柜忽然有些不习惯了。
他用完早点,上楼去看杨冠仙的伤势,见牧亭煜正在换药,不由大吃一惊,忙过来“我的个世子爷,您在做什么呀”
“哎,这是老前辈昨天教我的,”牧亭煜道,“你别管。”
“老前辈亲自教你的”胡掌柜说着,看向杨冠仙。
杨冠仙道“没事没事,就换个药,很好上手。”
胡掌柜站了阵,见自己帮不上忙,又走了。
后院的地窖已经被清洗干净,仍是一股皂香。
按照老者和顾老宗主的吩咐,这几日全九维每天只喝一碗水,吃一碗饭。他吃得少,拉得就也少,对清理地窖的伙计们而言,轻松了太多太多。
胡掌柜看着地窖口,越发觉得不适应这节奏了。早先大东家还没到河京时,他被王总管事派来这,每日可忙了,打听各方信息,一边隐瞒身份,一边写信寄信,每天过得提心吊胆又说不出来得刺激。
可今天呢,忽然无事可干,清闲得不像话。
他干脆喊伙计搬来一张躺椅,泡一壶好茶,就着院子里的好晴光闭目睡一会儿,再起来看杂书。
一日就这么过去,老者没回来,大东家没消息,隔壁的灯前茶楼也没动静。
如果不是街上的敲锣打鼓忽然多了起来,胡掌柜真的觉得,世界忽然变得岁月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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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过去三天,胡掌柜派出去得伙计回来道“大东家跟前两天一样,还是很忙,詹宁大哥说,可能还要忙两天。”
说着,伙计悄悄凑上来“听说,大东家要把河京和周围州省的青楼都关了”
他说得神秘兮兮,可是在胡掌柜看来,这却好像一点都不意外,那少女似乎天然就会这么去做。
伙计又道“不过,好像不是马上,说是一年内。”
胡掌柜问“你还听到了什么没”
“有,说是还有一个十月内的计划安排,好像是让工部把独占得匠术教会给咱市井老百姓”
胡掌柜瞪大眼睛“哇呀,这可不得了”
“是啊,那些官员分成了两派,吵得可凶了,差点打起来”
“他们有什么好打的,”胡掌柜嗤声,“就算不教会给那些老百姓,放在那边,那几个当官的也不会去学。”
“哎,掌柜的,您想啊,原本是皇帝才可以享受到得东西,往那民间一传,那不就是谁都能用上啦。现在那些生气的大官,都在骂礼崩乐坏,贵贱不分呢”
“贵贱不分啊呸殊不知我们大东家要得就是不分贵贱还皇帝皇帝算个屁,会种地吗,会砌砖吗你别忘了咱们大东家直接给那皇帝都干趴下了她还不屑去当那皇帝呢”
“就是哈哈”
伙计又絮絮叨叨说着他听来的,实在没什么好说了,胡掌柜让他去歇歇,顺便赏了他几钱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