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
夏昭衣仰起头,脑中一片苍白,已不知什么是痛,什么是理智。
天地唯余沈冽的一双眸子,动人地凝望她,清湛幽深,像在时间之外,生命之岸。
精疲力尽,痛意归位。
迷迷糊糊,她觉察自己被沈冽抱起,带去浴房。
清洁完,她已闭眼了,靠在他结实有力的胸膛上。意识沉沦前,她听到沈冽语声轻柔地对她说,阿梨,谢谢。
第二天,二人很晚才醒。
不过比起很多人,他们算早了。
因为那很多人昨晚都在守岁。
夏昭衣的腰很疼,昨晚初尝的痛意更是疼得剧烈。
沈冽搂着她,俊容浮现愧疚,同时担忧:“下次还会痛吗?我去找人问问?”
夏昭衣忙道:“别!再,再试试就能自己知道的事,为何去问别人呢。而且,应该不会痛的……”
她喜欢看医书,医书上时常会有提及。
只是,沈冽个子高大,天赋异禀,她才有疑虑,用上“应该”二字。
在床边,沈冽拾起昨晚她紧握的玉。
本是一直握着,后来被他的五指相缠,玉掉在了踏板上。
他一直喜爱这枚玉,否则不会在除夕佩戴,如今,更喜爱了。
后背有双凝落的眼神,沈冽转过身去,发现夏昭衣正在望他背上的伤。
沈冽低低道:“很难看吧。”
夏昭衣反问:“痛吗。”
“现在不痛了。”
“我说得是我抓的这几道。”
沈冽唇瓣轻扬,弯腰支在她枕旁,微哑的声音带着蛊惑:“待你身体好了,那么,温泉……”
夏昭衣笑:“我索性胆子再大点,将我知道的几个去处都说出来,你一一记着。”
“好,有哪些?”
夏昭衣笑着亲了他一口:“你还是快出门吧,去看看你的兵,再帮我看看我的兵,伤员也得慰问呢。”
沈冽轻叹:“终有那么一个冬日,我要和你一直窝在温暖的被里,从早到晚,就在床上,不起来,哪也不去。”
夏昭衣点头,柔声道:“我答应你,他日太平年,我们就这样窝在一块冬眠。”
沈冽深深看着她:“嗯。”
跟之前的热热闹闹不同,这次门口只有孙从里派来照顾夏昭衣的两个仆妇,还有猎鹰营的三个士兵。
沈冽开门出来,五人立即低头问安。
对于沈冽,寻常情况下,她们也只敢在人多的时候打量他的脸,此间人少,加之此时场景,五人无一人敢抬头。
复杂的家世和过分俊美清冷的外貌使然,沈冽身上一直有一股拒人于千里的冷漠倨傲。
当年江州游湖被晋宏康包抄,遭最敬爱的舅舅郭兆海父子断尾求生,并因忌讳,后续郭家还要对他赶尽杀绝后,他身上属于人间该有的温情便丁点不剩。
其后兵战连年,从探州开始到组建晏军成为统帅,他的气势越来越凌厉迫人,对外人不自觉的一个平静眼神,都常如冷硬的刀锋。至如今,便是他嗓音温和地说着话,都让不相识的人觉得不敢亲近。
沈冽合上门后没有马上走,沉声问道:“昨日的蜜豆糕、核桃酥和牛肉汤,是何人所做?”
一个仆妇道:“沈将军,都是小的的妹妹做的。”
“她叫什么?”
“哈德什雅。”
沈冽点头:“她的手艺很好,多做几道,阿梨将军喜爱。”
仆妇开心道:“是,沈将军,小的这就去说。”
没多久,程解世寻到后厨大院,送来沈冽的打赏,指名给哈德什雅,
消息不胫而走,至下午,猎鹰营最闲的两个士兵探头探脑出现在后厨,撞见彼此,二人彼此目露不喜。
冯安安道:“你不去操练,出现在这做什么。”
石白锦美眸一翻白眼:“用得着你管我。”
冯安安狐疑:“你该不会是想找哈德什雅学手艺吧……”
石白锦一顿:“你该不会也是?”
“哼,马屁精,猎鹰营是有火头军的,厨娘们的手艺一等一的好,你休想借此机会攀高上位!”
“我需要攀高上位吗?阿梨将军对我的好,你是瞧不见吗?”
“你不需要谁需要?毕竟你的那张脸只对男兵管用,对我们女兵一点用都没有!你要卖弄风骚,你便去找男兵啊!哦,你还不要对夏家军下手,不然,你看阿梨将军还对你好不好!”
石白锦嫣然一笑:“你以为这套话能气到我吗?没用的,自小比你这番恶毒的言语,我早就听腻啦。你管好你自己,我没有对你指手画脚,你也休要招惹我。”
“哼!”冯安安转身自侧门进去大院。
石白锦也哼了声,扭着腰肢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