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回了二所,舒舒就打开了首饰盒,露出惊艳来。
正如她所料,确实是好东西。
不仅不素,还十分华丽。
沉甸甸的掐丝金珐琅项圈,镶嵌着一条条指节羊脂玉,中间间珠是拇指盖大小的珊瑚、绿松与青金石,下头坠着小孩手掌大的羊脂玉如意锁。
“这分量,怕是有二斤”
舒舒笑着与九阿哥道。
九阿哥带了嫌弃“这项圈就是分量十足这工艺也太糙,色儿也搭得乱”
“我瞧着倒是正好明儿跟娘娘去宁寿宫请安,就戴它”
舒舒坐在梳妆台前,拿着项圈比划着。
这个物件明晃晃的戴出去,就是实证,谁还好说她与八福晋关系不好
还有这样式古朴,不是京中现下流行的样式,尤其这珊瑚、绿松、青金石配起来带着草原之风。
明天还要去给太后请安,戴这个正合适。
九阿哥蹙眉,闷声道“不用如此”
舒舒一看就晓得他想多,也不解释,只笑着说道“我瞧着太后娘娘慈爱,好东西也多,这是抛砖引玉呢”
“想的倒美别得了一回赏,就惦记起来没完太后这么多孙媳妇,哪里给的过来就是长辈中,也只有纯亲王婶多得太后看顾,每次年节都有赏赐”
九阿哥见舒舒兴致勃勃,只当她真的盼着太后赏赐,怕她过后失望,少不得先泼一瓢冷水。
舒舒点点头,表示理解。
太后不是康熙生母,就少了底气,不好表示喜好。
抚养大的五阿哥除外。
至于纯亲王福晋,不仅是守寡的小儿媳妇,还是和硕和顺公主之女,与皇家关系自然不是其他宗室福晋可比。
“以后我即便封爵,也指定是比不过八哥”
九阿哥有些心虚,还有些难受“要是她仗着排行与爵位在前头,蹬鼻子上脸怎么办”
八福晋的刻薄无礼,他也亲自见识过。
妻子的外柔内刚,这些日子,也都在他眼中。
不管是之前大闹头所,还是现下的“流言蜚语”,都是他惹出来的麻烦,可都要舒舒去收尾。
看着她低头,他比自己低头都难受。
舒舒挑了挑嘴角,反问道“那爷说怎么办还跟大婚那天说的,往后嫂子要敬着,弟妹也友爱,我处处都让着人”
九阿哥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你明晓得爷说的不是这个,还拿话来噎人”
“放心吧,此一时彼一时。我又不是包子,谁想捏就捏有娘娘在,且轮不到嫂子辈的管教我,再说了还有五嫂在前头至于爵位,一时高低有什么,都是皇子阿哥,除了太子,谁又比谁尊贵”
舒舒浑不在意的说着。
对于爵位高低,她真没有太大渴求。
否则的话,捏着鼻子嫁青梅竹马的表哥,就是一个铁帽子亲王福晋。
大清的宗室,可不是其他朝代的宗室那样,没有实权。
开国功王的后裔,因为拥有的牛录多,是八旗稳定的一部分,轻易不可撼动。
就像康熙看安王府一系不顺眼,也只能送出一个儿子,然后一点点割肉。
当初阿玛额涅在国公府、将军府这样宗室爵位中下的人家里给她找女婿,她也没有反对过,就是因为觉得爵位高低无所谓。
九阿哥
九贝子
只要能熬过夺嫡风波,做个贝子夫人,她也满足。
九阿哥见舒舒说的真心,并无勉强之意,心下熨帖,嘟囔道“反正爷不乐意排在后头也不乐意你老跟人低头”后一句,低不可闻。
舒舒没听清九阿哥嘟囔什么,放下了项圈,唤了小榆进来“帮我寻一身窄袖立领的衬衣备着,明儿配这项圈”
小榆定睛看了项圈几眼,道“福晋,之前制的夏装里,有套松绿衬衣配品绿马甲的,颜色素,也没有绣花,窄袖带小领的”
舒舒点点头,素淡些好,配着这多宝珐琅项圈正好。
要是也花枝招展、穿的五颜六色,搭上这项圈就像是唱戏的。
一夜无话。
次日舒舒早早就起来,小榆已经将要穿的衣服熨好。
舒舒穿戴上了,脖子上佩了项圈,在梳妆台前坐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美滋滋。
九阿哥也醒了,他看着舒舒,依旧不满意“什么都当成好东西,回头爷画两个花样子,去内造办给你制两个好的”
舒舒正好戴耳坠子,不是复杂华丽的一耳三钳,而是一对羊脂玉如意耳坠,转过头到好奇道“咱们也可以在内造办制首饰”
舒舒自己名下就有两间银楼,还养着金银匠人,自然不缺首饰。
不过九阿哥提的可是鼎鼎大名的养心殿内造办,如今迁移到慈宁宫,有不少宫廷匠人,技术自然不是外头匠人能比的。
要说桂丹三月时“造假”,找的也是内造办的匠人,不过那都是徒子徒孙辈,真正的大师傅轻易不会出手。
“料子工钱给足,有什么不能的”
九阿哥道“他们又不是日日都有差事,闲着时赚两个零花钱儿没有不乐意的”
舒舒来了兴致“那爷等我,今儿请安回来,我也画两套首饰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