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来了。
背着手,脸色神情莫测。
大阿哥、三阿哥、五阿哥跟在后头,反应各异。
大阿哥抬着下巴,似是望向远处的帐子。
三阿哥面上带了谴责,就差把”恨铁不成钢”刻在脸上。
五阿哥脸色有些白,额头的汗都下来。
舒舒在旁,手心汗津津,却是神色从容,只浅笑着看着九阿哥,目光满是信赖。
她不敢紧张,她担心自己紧张九阿哥会更紧张。
“汗汗阿玛”
九阿哥唬了一跳,双膝一软,差点跪下,看到旁边的舒舒,又使劲站住“您这是熘达呢”
“哼”
康熙脸色阴沉道“要不是亲耳所闻,朕还不晓得你对朕这么大意见小气只进不出亏死了跟朕说说,朕怎么小气了进了什么亏了什么”
许是这些日子父子相处的多些,许是舒舒就正在身边,九阿哥觉得自己的胆子也可以大一大。
“汗阿玛”
九阿哥想想这几年的憋屈,叹了口气“儿子精穷,您也晓得每月五十两银子少么真不少,就如汗阿玛说的,是两个八旗马甲的年俸再说我们这些阿哥,有幸成了汗阿玛的儿子,吃喝用度都是内务府供给,月俸都是零花,怎么也够了,可为什么精穷这赖谁呢”说着,就暗搓搓地望向了大阿哥。
汗阿玛教训小兄弟,大阿哥怕他尴尬,本还想着怎么回避,没想到一口锅从天而降。
他看看天,然后指了指自己,哭笑不得“赖我”
大阿哥都迷湖了。
可瞧着九阿哥理直气壮的模样,又不像是无的放失。
他心下一沉,不由带了担心“是有人委屈了九弟”
二所保姆嬷嬷的桉子,大阿哥也听过一嘴。
他现下不由担心,会不会牵扯到自家额娘身上。
毕竟自己额娘是四妃之首,也内务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万一有什么疏漏之处
三阿哥在旁,看了大阿哥一眼,似有所悟,忙道“九弟,受了委屈你就说,汗阿玛在呢,最是疼咱们,肯定会为你做主”
康熙在旁,眼神幽暗。
要是之前他只是恼怒九阿哥口无遮拦,打算给他个教训长长记性,现下却是勾起前头的事,想要踹九阿哥两脚。
平日里看着不服这个,不服那个,结果呢
怂货
饿着肚子不敢说,这疑似被人欺负也不敢说
九阿哥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弟弟是皇子阿哥,除了汗阿玛同诸位哥哥们,谁能欺负我谁敢欺负我”
五阿哥却忍不住了,跺脚道“你怎么还瞒着告诉汗阿玛,让汗阿玛做主是遭了仙人跳,还是什么小半年功夫,就骗了你一万多两银子你这回折腾差事,弄金腰带什么的,是不是又要给那人凑银子”
一石惊起千重浪
大家齐齐的望向九阿哥。
舒舒强忍着,才没有失态。
不做贼也心虚
好像
不小心对上了
五阿哥怎么回事
就不知道和五福晋聊聊家常什么的
虽说舒舒与九阿哥没有直接告诉五阿哥买地置产之事,可之前舒舒在宜妃面前已经将此事说了。
舒舒察觉到一道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她不敢抬头,低头看着自己的靴子。
一寸高的木头底,黑色缎面鞋面,绣紫色玉兰花。
好一会儿,她身上目光才移开。
舒舒都跟着脚软。
倒不像是“初见礼”时那样想着生死,可也怕牵扯到自己身上。
谁家的孩子谁家疼。
在当父母的眼中,怕是儿子永远是好的,有什么不好的,也是儿媳妇拐的。
之前宜妃的眼神,舒舒还记忆犹新,现下这相似的眼神又出现了。
九阿哥已经醒过神来,怒视五阿哥,满脸羞恼“五哥,瞎说什么什么仙人跳不仙人跳的,不就是用了你两回银子么又没说不还你,还要到汗阿玛跟前念叨,明儿就凑了还你”
五阿哥也着急了“谁要你还银子没有仙人跳,你这回怎么又缺银子了别再瞒着,让汗阿玛做主”
他说着,就走了两步,在康熙面前跪了“汗阿玛,您要为老九做主有人勒索阿哥四月里五千两银子,五月里又是五千两六月、七月没动静,八月又来了”
九阿哥气得不行,上前就要拉扯他起来“五哥裹什么乱什么都不晓得,快闭了嘴吧”
五阿哥不动,挺着脖子道“我不晓得,那你就说你不说,我去哪儿晓得”
九阿哥没法子,实话实说道“我这不是惦记着还五哥银子么才想着跟汗阿玛讨个差事混些赏钱什么”
五阿哥望着九阿哥,满脸迷湖“谁要你还银子了那不是我给你的零花钱”
九阿哥依旧是去扶他,五阿哥也反应过来,这其中好像有误会了,涨红着脸,跟着起身,看着弟弟讨好地笑笑。
九阿哥瞪了他一眼,俯身拍了拍他前襟的尘土。
三阿哥在旁,带了急切问道“那之前的仙人跳呢一万两银子哪儿去了四月、五月的”
这可不是小数目,而是一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