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齐齐无语。
眼下不是逗闷子的时候。
舒舒连忙问何玉柱“娘娘到底怎么了”
何玉柱带了颤音道“奴才从御药房出来,看到娘娘身边的赵公公,过去请太医,说是娘娘昏厥了”
旁的,何玉柱也不知道。
舒舒就嘱咐核桃“快去五福晋那边说一声,省得那边不晓得”
众人也不耽搁,脚步匆匆赶到宜妃暂住的宫室。
比太医还早到一步。
宜妃已经被扶到炕上躺平,双目紧闭,面上没有丁点儿血色。
香兰站在旁边,满脸的悬心。
九阿哥见了,心里着急,忙道“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就昏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成年皇子跟前,即便是娘娘生的,香兰也不好说什么天葵断绝之类的,只能犹豫了一下,道“郭络罗家大太太中午过来说了几句话,娘娘不大畅快”
“又是郭络罗家”
九阿哥咬牙切齿,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要是娘娘有个万一,爷要他全家偿命”
康熙得了消息,正好与太医差不多赶到。
听了这话,他气得不行,脸色铁青“胤禟,闭嘴”
混账东西,不怕忌讳,什么都往外说
九阿哥说完,也晓得失言,紧咬着嘴唇不吱声。
太医已经上前诊脉。
这会儿功夫,五阿哥与五福晋也到了。
两人忧心忡忡的,等着太医诊断。
康熙望向香兰“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帝王面前,香兰不敢再推说郭络罗家,怕是有什么雷霆怒火,郭络罗家承受不住。
“娘娘近日有些气躁,胸口闷,先头还说要奴才去药房要些清心丸”
康熙的视线,先是看了眼五阿哥,又是看了眼九阿哥与舒舒。
大致猜到缘故。
长子受伤毁容,次子身体有损。
娘家还不省心。
康熙心中,又给郭络罗家记上一笔。
就是眼下宜妃身体要紧,不是追究的时候。
九阿哥看着昏厥不醒的宜妃,心中满是惶恐,眼神有些发直。
即便他老是嘴上抱怨额娘偏心,可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额娘会如何。
舒舒之前是悬着心,帕子都给攥皱了。
谁让今日还有她大发雌威之事。
要是宜妃真是为这件事气个好坏,那以后她如何自处
平时没看出来,宜妃这么大的气性,要不然舒舒绝对不会让自己处于眼下这种困局。
她留心着太医神色。
太医的神色,似乎平平。
没有焦躁与惶恐。
舒舒的心,一下子就定了。
应该不是大病。
否则以宜妃这样的的身份,太医们只有惶恐不安的。
这个时候,太医已将诊完脉,也仔细看过宜妃气色。
太医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看了五阿哥夫妇与九阿哥夫妇,眼神略有些怪异。
康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是急火攻心,还是什么”
太医躬身道“皇上稍等,容臣再问问香兰姑娘”
香兰忙道“您说”
太医道“敢问姑娘,娘娘本月是不是月信未至”
香兰点点头“许是路上劳乏,迟了几日”
舒舒与五福晋并肩站着,两人已经反应过来。
妯里对视一眼,都带了几分复杂。
康熙也明白过来,本来坐在炕边,一下子站起来。
“是滑脉”
太医躬身,声音带了轻快,道“恭喜皇上,娘娘正是滑脉,一月有余,之前不显,才没诊出来”
康熙皱眉道“那这昏厥”
太医道“娘娘最近浅眠,气血不足,心情激荡下才昏厥稍后就醒了”
这个时候,当补血气。
因为宜妃身体底子好,太医没有开药方,就开了食补的方子。
每日血燕两盏,早晚服之。
另嘱咐香兰道“最近一段时间,娘娘会贪睡,食量也会增加,都是正常的,无须担忧”
香兰都仔细记下了。
康熙这才欢喜大笑。
“好好好服侍的人,赏双月月例”
香兰为首,宜妃这边的宫女、太监都跪了谢恩。
十阿哥与十三阿哥都有些别扭。
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上前恭贺,还是该退避。
九阿哥总算是后知后觉,晓得是虚惊一场。
他皱眉道“额娘也真是的,也不看看多大岁数,还老蚌怀珠”
前头是岳母,这回是亲娘。
九阿哥听舒舒念叨过“大龄产妇”的担忧,自然是忧大于喜。
康熙皱眉看着他道“哼,怎么着,你不乐意当哥哥”
九阿哥看了十阿哥与十三阿哥一眼。
“儿子也不缺弟弟啊儿子就是觉得觉得别扭,大侄子都满地跑了,这叫什么事儿”
他心中有了顾忌,不敢再说不吉利的话,就改了口。
康熙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九阿哥讪讪道“那儿子恭喜汗阿玛老当益壮”
康熙脑子里莫名想起一句俗语。
狗改不了吃屎。
老三如此。
老九也是如此。
几个儿子立在眼跟前,屋子都显得挤了。
康熙摆摆手,打发大家下去。
直到离的远了,五阿哥才跟九阿哥道“我也觉得别扭”
九阿哥点头道“就是就是,都抱孙子了,还去养小儿子,多想不开”
舒舒与五福晋手拉手的跟在后头。
两人都没有说话。
五福晋隐隐地松了一口气。
婆婆有了老来子或老来女,应该不会盯着长子这边了。
舒舒则是想到这次的危急。
自己还是没有思量周全。
要是宜妃不是怀孕,真是气病了,那自己之前的千般好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