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道“娘娘享福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县官不如现管。
自打九阿哥署理内务府总管,香兰立时就能察觉到不同。
要说之前,内务府的人,也没有人敢慢待娘娘。
可还是不一样。
等到回宫这两日,区别就更明显了。
连带着翊坤宫上下执役妇人与太监,走路脚上都带风。
太子妃掌着宫权不假,可自己阿哥爷掌着内务府。
那权利大了去了。
内务府三旗上头,除了皇帝,就是这位阿哥爷。
宜妃摇头道“当家哪有那么简单的何况内务府里里外外要看着多少事儿,谁能做到人人满意越是做得多,做得好,说不得回头挨得骂越多”
不过她也就是这么一说,没有劝儿子让权的意思。
五阿哥得太后抚育,抬了身份,占了个“贵”字,也就注定了不会有什么实权。
之前宜妃想着九阿哥做个闲散皇子,不闯祸就是好的。
现在看着他也是不安分的,与其放出去乱撞,还不如拘在内务府。
既得了实权,又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
往后,她们母子三人,说话也能硬气些。
她想起小儿媳妇之前提及二所缺嬷嬷之事,就跟香兰商量着。
“不仅二所缺人,贝勒府那边也需要老成的人镇着皇子下旗,带了包衣下去,那些人眼睛可是长在脑门上,一个个心高气傲的,五福晋年轻,怕是弹压不住”
香兰犹豫了一下,道“娘娘,要是二所这边用人还好些,进宫执役也体面要是有家室的嬷嬷,肯定不爱去外头当差”
贝勒爷已经入旗,就是下五旗了。
包衣人家过去贝勒府,出个临时差事,也没有什么前程可奔。
要是阖家过去,谁也不乐意。
反倒是二所这边,九阿哥还没有入旗,署理内务府,是个热灶。
服侍好了,说不得子侄都能求个前程。
这些原因都是表面的,根本原因就是皇上与太后不会乐意宜妃插手贝勒府的事务。
宜妃苦笑。
她想要不偏不倚。
却不能不偏不倚。
她失了兴致,嘱咐香兰道“算了,算了,外头就算了你休假的时候出去,瞧瞧你春来姑姑与春喜姑姑,看看她们日子过的如何要是日子随顺,儿女孝顺,就问问要不要进宫当几年差要是日子不顺当,过的艰难,就留个荷包,权当心意”
香兰不解道“娘娘,不是该选牵挂少的人进宫当差么”
春来、春喜是宜妃早年身边大宫女,放出去好多年了。
香兰当时还是小宫女,跟着两位姑姑学过规矩。
宜妃道“家里和美,外头牵挂多,行事也会有分寸;反倒是孤寡之人,心性说不得偏了”
即便早年在身边得用,可这放出去也十来年。
谁晓得现下心性如何
既然是帮小儿媳妇选人,宜妃自然要挑个妥当的。
香兰点点头,记在心上。
二所这里。
舒舒送完了乔迁礼,有心情整理娘家这边的礼。
几位长辈不用说。
上好的皮子。
五十年的人参。
这要预备好几份,家里两份,父母一份,伯父伯母一份。
外头三份。
姑母一份。
公府堂伯一份。
大二房长辈一份。
剩下就是平辈。
表弟、五个弟弟。
堂兄、堂嫂。
康王府表哥。
明珠府的表姐。
大二房的族兄。
舅舅家的表妹。
还有小二的未婚妻。
舒舒列好了名单,就开始做减法了。
没有法子,因为要送乔迁礼,二十来车皮子去了大半,剩下的皮子就不够分了。
先可着长辈们来。
等到小一辈,她就只留了表弟与弟弟们,还有堂兄、堂嫂,这些都是家里人,其他人以后再走礼。
就是康王府表哥与明珠府表姐那里,舒舒迟疑了下。
也都划掉了。
人情往来,不在一时。
倒是老郡主的那些房契、地契
舒舒觉得等过了这一阵,还是得自己回去一趟。
这些房契、地契是老郡主的赔罪。
她的赔罪对象是舒舒的祖母。
祖母病故多年,这些东西,应该是阿玛与伯父决定怎么分配。
至于科尔沁台吉府里的姑姥姥说的陈年旧怨,这个则要跟额涅说。
也要防着什么时候郭络罗家翻旧账。
想着自己这一走小四个月,期间与阿玛拢共也没见着几日,长辈们肯定都惦记,她就唤来核桃。
“明天你跟嬷嬷走一遭吧,回家里见见我额涅与阿牟,将这几个月的见闻好好说说”
因为小椿留守,这几个月核桃就成了舒舒身边总管事,近身服侍的,知道的事情很多很周详。
核桃应了,迟疑了一下道“福晋,娘娘遇喜,太医让吃血燕,夫人那边,要不要也预备几盒燕窝带回去”
她们的库房里,还真不缺燕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