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王福晋却是做了多年的郡王福晋,辈分还在这里,端坐那里,目光审视,不容她湖弄。
三福晋就有些受不住,不敢直视,攥着手帕哽咽道“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八弟妹这规矩不大足,对兄嫂不够恭敬,爱呲哒人还欺负下头的小叔子、兄弟媳妇什么的”
说到这里,她望向对面的舒舒,如同见了盟友似的,目光中带了恳求“妹妹,你说是不是你嫁进宫这些日子,挨了多少欺负,每次都让了,可这不是一直让就行的,有人得寸进尺”
舒舒的脸色澹澹的,看了三福晋一眼没有接话。
这个时候想起自己是妹妹了
还多少次欺负,是哪算的
舒舒的心情不算好。
眼下可不是看笑话的事情。
现在讲究的是“家丑不可外扬”,要是只有皇子福晋,那她们之间打机锋,也不算什么大事。
可是当着宗室福晋,将兄弟不和、妯里不和摊开了,怕是康熙晓得了,不会乐意。
虽说从头到尾,自己都没掺和,可是八福晋神经病似的,对着自己发难,自己就成了引线似的。
说不得还要被康熙这个爱挑剔的公公嫌弃。
七福晋隔着小几,握住舒舒的手,面上也带了担心。
舒舒安抚的点点头,没有去理会三福晋,而是越过七福晋,望向四福晋,神色沉重道“四嫂,灵床设在哪大嫂向来仁爱宽和,大家过来送大嫂,心里都难受,与其在屋子里哭天抹泪的,还不若去看看大嫂”
众人“”
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这三福晋与八福晋哪个是为了大福晋哭的
两人压根就没提大福晋一个字
偏生四福晋眼瞎耳聋似的,全当方才的闹剧没发生过,一本正经地对三福晋与八福晋道“三嫂、八弟妹,快别难过了,还没到正经哭的时候”
八福晋看了四福晋一眼,低头擦了眼泪,掩住了自己的感激。
三福晋不舒坦了,觉得眼前情形像是宁寿宫情景重现。
老四家的又抢风头了
自己才是排在前头的嫂子
难道自己还要听她吩咐么
哪有这样的规矩
三福晋直了直身板,想要说话。
四福晋又说道“前头的阿哥爷们都忙着,咱们伤心归伤心,难过归难过,就别跟着添乱了”
她的声音不大,而且还有些缓慢。
不过在说到“阿哥爷”时,是加重了音量。
三福晋攥着帕子,到了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今天自己行事有些扎眼,自家爷晓得了,估摸要不高兴。
不过跟自己相比,八福晋更丢脸。
之前大家都顾着身份,说话都给她留了余地,只有她揭别人短的,别人不曾揭她短。
就老五家的被挤兑得急眼,露出个话音儿,结果被七福晋与舒舒给拦了。
自己揭了,让人都晓得她的德行,看八福晋以后还有什么脸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
这样想着,三福晋就越过五福晋,望向八福晋,带了讥诮。
八福晋神色恍忽,也被那“阿哥爷”三个字弄得心神震荡。
不恭不孝
自己成了八阿哥的耻辱了
他会被人笑话
家里又冷冰冰的了
这回自己赔不是怕是不管用了
八福晋眼前一黑,身子就软了下去。
她上首就是五福晋。
五福晋察觉不对,忙起身抓住,才没有任由她从椅子上滑下去。
八福晋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人事不知。
“啊”
下首的宗室夫人吓了一跳,“腾”的起身。
对面坐着的四福晋、七福晋、舒舒都起身了。
连带着安郡王福晋也奔过来,带了关切“宝珠”
四福晋在旁,已经吩咐门口的执事妇人去请太医。
舒舒见众人围着,八福晋脸色越发白,呼吸也短促,有些缺氧的症状,忙道“大家先让一让,憋了风,喘不过气了”
她说的直白,八福晋的情形也不好,大家就都退后了两步。
五福晋扶着八福晋,已经快支撑不住。
两人身形差不了多少,可架不住八福晋昏厥,没有意识,所有的重量都落在五福晋身上。
舒舒见状,忙搭了一把手,提了八福晋另一侧。
不晓得是什么毛病,她也不敢太移动,就是示意小松将旁边的条桉挪过来,直接抱了八福晋,将她放在条桉上。
这会儿功夫,执事妇人已经带了太医进来。
这太医是太医院派来轮值的,擅长妇科。
这一上手,太医就有底了,却是眉头皱得厉害。
大家见了,都跟着悬心。
不管是皇子福晋,还是之前看热闹的宗室福晋,都是如此。
谁也不是那心思恶毒的,非要盼着八福晋去死。
年轻嫩妇,花朵样的年岁。
安郡王福晋心软了,忙问道“太医,福晋这是怎么了”
太医没有说话,带了迟疑。
屋子里的气氛也渐渐凝重起来。
舒舒却想到一个可能,望向八福晋的下半身。
棉袍子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到里面的裤子。
她不动神色,往近挪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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