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副主泻的药下去,阿克墩很快就有了反应。
大家都到了外间,里面是太子妃身边的大宫人盯着。
九阿哥掏出怀表来看了一眼,都申正了。
他看了一下四阿哥,又看了一下太子妃,这个时候也不好直接走。
他已经琢磨过来了,今天这是麻烦,不该来的。
这生死由命,谁也拉扯不了,还容易落下嫌疑。
他又望向七阿哥。
舒舒素来不爱麻烦人的,今天却请托七哥
七阿哥回望过来,似有询问。
九阿哥忙抱拳作揖,面上也带了感激。
七阿哥嘴角抽了抽,视线从九阿哥身上移开。
这后知后觉的也太晚了吧
要是不被呵斥一顿,现在应该还都转不过弯来
所有的机灵就长在脸上了
他的视线落在角落中的胆瓶上,里面插着一个鸡毛掸子。
咦
鸡毛掸子
这不就是老九么
看着咋咋呼呼的,实际上里面就是细竹竿。
还有就是尽招灰
内务府那一摊才提起来,又陷入毓庆宫的内斗了。
旁人不知道,他这里消息可是灵通的很。
太子跟太子妃现下关系很紧张。
太子想要太子妃教养弘皙,被太子妃拒绝
毓庆宫说不得真跟八贝子那样,要有体面的侧福晋了。
远远地传来钟声,酉初了。
里面太医终于出来,对太子妃禀告“阿哥泄了三回,余热也渐消,未来三日,只用小米粥即可,净净胃,败败火”
太子妃点头,看着众人道“本该留饭,可是你们还要回园,不好耽搁了,叫人预备了饽饽,路上先垫垫”
舒舒跟九阿哥都老实了,没有开口。
四阿哥颔首道“劳烦您费心。”
刚才是憋着心火,他的口气有些不恭敬。
现在结果是好的,可他依旧有些堵心。
太子妃没说旁的,只拉着舒舒的手,道“明日我上折子,跟皇上说清楚缘由。”
舒舒只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不用的话。
不能老想着方便旁人,那样自己就不方便了。
她本身也不是多热络的性子,经历这一遭,更是决定往后要长个记性。
太子妃见她反应,晓得她是恼了,心里也沉甸甸的
除了太子妃留在宫里,其他人都出了宫,跟着的核桃、何玉柱提了食篮。
不过四阿哥与七阿哥都是骑马来的,也不方便吃东西。
九阿哥就热络道“四哥,七哥,要不咱们吃了饭再回地安门有弟弟福晋一个酒楼,席面可好了”
四阿哥瞪了他一眼,想要拒绝,可是看到旁边的舒舒,就有些迟疑。
他们晚上半个时辰,一个时辰没什么,可是董鄂氏是女子,又是生产后正缺元气的时候,未必经得住。
现下天长,天黑的晚,关城门的时间从酉正改成了戌正一刻。
四阿哥就点点头,道“挑些方便的,早吃早回。”
九阿哥扶着舒舒上了马车,道“嗯,嗯,耽搁不了多少功夫,晓得您还要回御前复命呢”
一行人就从皇城穿行,依旧是地安门出来,而后到了地安门外大街。
舒舒家的酒楼,就在把边的一处,位置很好找。
现下正是饭时,一楼大堂都坐满了,不过用的都是屏风做隔断的半包,彼此都看不到。
一行人进来,也没怎么惊动人,直接由掌柜的引着,去了二楼预留的包间。
九阿哥道“弄几个快手菜,现成的饽饽,别耽搁了”
那掌柜亲自奉了茶水,就下去传话去了。
九阿哥请四阿哥居中坐了,七阿哥左手,他自己带了舒舒右手。
而后,他就提了茶杯,站起身来,先敬七阿哥,道“七哥真是对不住,刚才在五所的时候,太子妃的嬷嬷求援,福晋就拦着,不让弟弟出来,她说自己过来就行,弟弟当时没想旁的,就是寻思不管孩子熊不熊,那也是侄儿,也不能看着折了,想着能搭把手也是好的,结果还要您跟着跑一趟”
舒舒在旁,也端了茶杯,羞愧道“我们爷跟毓庆宫有过嫌隙,之前在外头又得罪不少人,我担心这瓜田李下的,他被人攻讦,就想着拉个人做见证,对不住您了。”
七阿哥直接端了茶杯喝了,道“好了,过去了。”
一如既往的寡言。
九阿哥觉得,往后给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送吃的,也不能拉下这位七哥。
九阿哥伸手拿了茶壶,给七阿哥满上。
而后他示意舒舒坐了,自己望向四阿哥,赔不是道“四哥,这又让您操心了,往后弟弟指定长记性”
四阿哥冷哼道“你自己想不到这个,为什么还不听弟妹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其他的话,倒是不好明着说了,好像将毓庆宫说成是龙潭虎穴似的。
九阿哥立时道“往后听,往后弟弟遇到拿不定主意的,都听弟弟福晋的”
四阿哥“”
那也倒不必。
男主外,女主内,也要学着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