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金珠看着舒舒,舒舒也在看着金珠。
当年选秀的时候,舒舒十六岁,金珠十四。
现在舒舒十九,金珠也十七了。
不怪阿灵阿夫妇心气高,金珠长得极好,柳叶眉、丹凤眼,脸型与鼻子比寻常的满洲闺秀更精致。
两人是同一期的秀女,在宫里住了大半月,抬头不见低头见。
舒舒很喜欢金珠的长相,就是两人差着年岁,又不是一个旗的,没有打交道。
出宫以后,倒是没有机会见了。
只能说金珠时运不大好。
要是钮祜禄家没有冲着九福晋的位置去,不参加上一次的选秀,参加这次的,那就是另一个情形。
当时阿灵阿夫人的出身,应该是被佟家跟赫舍里家揭开的。
九阿哥自己不成才,跟八阿哥与十阿哥往来莫逆,还有五阿哥这个胞兄,份量不是十二阿哥与十三阿哥能比的。
屋子里气氛有些凝重。
上头摆着酒菜,不过只是看看的,碗碟跟筷子都没有开封,包着红纸。
其他妯娌,都在旁边的席面上,听着倒是比她们这边热闹。
要是舒舒当时没有逆转处境,掉到她们母女挖的坑里,那日子能好过
庄亲王福晋、裕亲王福晋、显亲王福晋也在头席,笑着听她们说话。
保泰夫人袖口遮了一个子孙碗带走。
等到花轿退出闺房,也有人上汤。
大家吃了半天。
庄亲王跟九阿哥虽有嫌隙,可庄亲王福晋对舒舒却很和气,并不将前头的事情放在心上。
她看着舒舒道“今年你们府送的粽子好,看着鲜亮,就是促狭,还做苦瓜馅的,看着还以为是果子馅儿”
权利被老嬷嬷架空,丈夫的恩爱被格格们强占。
因此,即便她娘家父兄都获罪被处死,也没有影响到她身上,是个和气的老太太,跟太后关系也亲近。
两家各有私心,都不想给十阿哥增加助力。
除了这次婚礼,往后两人也没有打交道的地方。
前头队伍重新休整了,锣鼓也重新响了起来。
是红喜字合欢花,正红颜色,看着绚丽。
这人与人交际中的吃气,许多都是自找的。
只是已经回报过了,舒舒也就不会再将她们母子放在心上。
她可还记得清楚,十阿哥跟十福晋初定礼时,钮祜禄家这边的女眷对十福晋的言行举止多有挑剔。
这边也是请的大师傅,预备的燕翅席。
十福晋跟舒舒道“金珠格格今天怪怪的,大喜的日子,她怎么不笑就算上轿子之前要哭,可前后也不见欢喜”
庄亲王福晋“哈哈”笑道“我们王爷小心眼,还说九阿哥是故意的,专门给他送的,磨叽了半天,却都吃了个干净,他正上火呢,眼睛都是吃模糊,太医正让吃苦瓜去火”
荣宪公主带了人在门口观礼。
幸好婆婆早没了,自己姐姐名下还有两个皇子一个公主,否则自己被除了诰命后说不得也要跟着下堂。
乌雅氏站在旁边,脸色泛白,却不敢节外生枝,忙催着保泰福晋道“劳烦您了。”
舒舒这里,也“悄悄”在身上藏了一双子孙筷子。
还别说,众目睽睽之下做贼还挺有趣的。
要知道凑个人头当个全福人还罢了,就是新人轿子过来时,跟着搀扶新娘子还有撒帐什么的,可是娶亲太太却是要跟着折腾的,还要应付娘家、婆家的亲戚客人,嘴巴没有闲着。
在外头吃席,又是跟长辈同桌,舒舒就很是乖巧模样。
十二阿哥与十三阿哥,都是小阿哥,也不会有人费心两人的嫡福晋人选。
她儿女双全,有世子夫人之实,丈夫却没有正式被请封世子,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人性都是如此,欺软怕硬,越是对人客气恭敬,旁人越容易蹬鼻子上脸。
等到两人入座,都齐齐地松了一口气。
atdiv csstentadva 恭亲王福晋见状,笑道“到底年轻,不爱这些繁琐的,换了我们这个年岁,巴不得掺和这热闹。”
舒舒道“舍不得父母吧,三台吉眼下在京里,往后总要回巴林的。”
早年她有多得意,这两年就有多难熬。
九阿哥冷哼道“活该,爷也算是长了一回见识,晓得什么是不识抬举”
她疼女儿,更疼自己,也不想因女儿的缘故再得罪人,影响到儿子们的前程。
这位福晋五十来岁,是蒙古最后大汗林丹汗的孙女,太宗皇帝的外孙女,身上有察哈尔蒙古、科尔沁蒙古与爱新觉罗三家血脉。
目无下尘,就没有人敢凑到前头讨嫌。
舒舒与保泰福晋下了轿子,扶了新娘子去拜天地,又去新房撒了帐,才完成两人的差事,被请到上席坐席。
当初九阿哥的福晋人选,前后是有变化,可是那跟自己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