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从艳鬼那回来后,羽流萤正坐在院中刺绣,她穿着一身竹青色衣裙,坐在一个藤编躺椅上绣花,一旁的樱桃木小茶几上摆着一壶茶和一盘果子,一只不知从哪来的三花猫躺在茶几上舔铃铛,见到商枝来了,三花猫懒懒地打了滚,冲她甩了甩尾巴。
这只三花猫是长毛,长得眉清目秀,身后的大尾巴十分蓬松,像个鸡毛掸子似的在身后甩来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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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哪来的三花猫”
没有人能拒绝一只毛发蓬松的漂亮猫咪,商枝的眼睛一亮,立刻蹲在茶几旁伸出爪子,乐滋滋地摸着三花猫的脑袋。
这只三花猫把自己打理得很干净,虽然是长毛,毛发却不打结,像云朵似的柔软,四只猫爪白白胖胖,像刚剥好的山竹。
商枝撸猫手法高超,三花猫十分受用,抖了抖长长的胡须后张开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商枝又开始挠它下巴,三花猫发出了满足的呼噜声,蹭着商枝的手。
自从修了鬼道后,商枝不错的动物缘就没有了,一般的小动物见了她就躲,见三花猫这么乖顺亲人,商枝心中窃喜,大着胆子摸上了三花猫雪白蓬松的胸脯,喜滋滋地问羽流萤,“这种花色应该是三花加白吧,怪水灵的”
羽流萤放下手里的绣撑子,笑着说道“你细看看,就没看出什么不同么”
商枝把三花猫抱在怀里细细看了一遍,说道“居然是只公猫,三花猫大多都是母的,你看这猫铃铛还挺大。”
三花猫嗷呜一声,从商枝怀里跳了下去。
“哈哈哈,商枝啊,猫铃铛不能随便抓的。”羽流萤坐在躺椅上笑了起来。
那只猫跳到羽流萤脚边,羽流萤摸了摸三花猫的猫头,笑得眼睛弯弯,对商枝说道“这是一位诡术师,不是普通的猫哦。”
“什么”商枝大吃一惊,“这猫是被附魂了”
羽流萤抱着猫说道“这位前辈被人暗杀,神魂附在这只三花猫身上,我正在小厨房做肉松,这位前辈饥肠辘辘,闻到烤肉的香气摸到了这里。”
商枝也会诡术,只会那么一点皮毛,她在诡术一道的天赋与真正的诡术师没法比。
所有的诡术师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身体病弱,魂魄不稳,所以才容易离魂,轻松附魂在其他动物身上。
天生神魂稳定,身体强健之人的魂魄不易离体,自然不适合修诡术。
商枝对三花猫行了一礼,“原来是修习诡术的前辈,方才真是失敬了,还请前辈见谅。”
三花猫喵呜了一声,朝着商枝点点头,甩着蓬松的大尾巴慢悠悠地走了。
三花猫一走,商枝坐在羽流萤旁边小声说道“现在时局紧张,战争一触即发,你说这只三花猫会不会是长生殿派来的奸细”
羽流萤说道“我也在担心这个呢,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有,可谁会防范一只猫咪呢,如果不是精通诡术的人,谁能知道这只猫咪的身体里
住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
诡术师人数很少,一般人连听都没听说过,哪会想到这一层,如果不是你在,我也发现不了什么端倪。”商枝说着,不禁叹了口气,“难道长生殿正是为了防止诡术师打探消息,这才痛下杀手”
浅灰色的绣线在羽流萤的食指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思索半晌后,羽流萤说道“诡术源自长生殿,长生殿以长生命名就是为了追求长生,诡术的出现,也是他们追求长生途中的产物,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许多诡术师叛离长生殿,纷纷隐于市井之间。”
“这期间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长生殿资源丰厚,如果不是关乎身家性命,诡术师也不至于纷纷叛逃出去。”商枝也露出一脸思索的神色,在脑海中搜刮着关于诡术师的种种传闻。
“你知道哪个王朝诡术师最多吗”
商枝想了想,说道“应该是西海魂族吧,这里可是诡术的发源地。”
“不,你猜错了,诡术师最多的地方恰恰是羽朝,听我爹说,当年那帮诡术师叛逃长生殿的时候,大多数都逃到了羽朝,我学诡术的时候,我爹曾经特意嘱咐我不要去长生殿,长生殿的那帮诡术师,大多是从小培养,很少有外来的诡术师。”
当年老头子也让商枝发誓终生不入长生殿,当时的商枝还不明白,以为老头子和长生殿有旧怨。
后来去西海海底墓穴看见了那些壁画,又遇到疫尸和春眠,这才知道她可能是长生殿的鬼王们挑选的壳子,专门夺舍用的,这才明白老头子当年的用意。
现在听到羽流萤的爹爹也让女儿远离长生殿,商枝的心里增添了许多疑问,不禁对背后的隐情更加好奇。
“那你爹没告诉你为什么不让你去长生殿吗”
羽流萤说道“我问过他,我爹也不知道,他说是我爷爷叮嘱他的,我们家族的诡术世代相传,到了羽落清这一代,家里恰巧生个先天不足的病弱女孩,我的养母可能不忍心亲生女儿要学习这样残忍的东西,所以才冒着巨大的风险,把皇宫里的公主和自家女儿调了包。”
“可惜啊,我养母的一番苦心都浪费了,她生了个心如蛇蝎的女儿,竟然想杀亲生母亲灭口,有时候我就在想,荣华富贵对羽落清来说就那么重要么,明明她上一世也过得不错,嫁给的富商虽然经常外出不回家,对她也是很不错的,又没有纳妾,也没有继子继女,衣食无忧,家宅安宁,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呢。”
商枝说道“人心的欲望是填不满的,天人境的强者可以活两三百年,可他们还不是一心追求长生想活得更久吗,为了他们的长生,祸害了多少无辜的百姓,有时候我甚至会觉得穿越者可能不止我们几个,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也许有很多的穿越者死在了一场又一场的浩劫里,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我就会全身发冷。”
“快别说了,我也害怕。”浅灰色的丝线缠满了羽流萤的手指,她仰头看着天空,又一圈圈地把丝线解下来,继续绣着未完成的绣品。
与平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