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亲王诧异的看了一眼天元帝,应了一声。见皇上没什么要交代了,才匆匆出了宫。
第二天一早,简亲王带着随从,一路出了京城,往通州码头而去。
中午,一行人在路边的小店里打尖。突然,远远的听见快马飞驰的声音,而且人数还不少。简亲王还以爲皇上今儿又想起什么没交代清楚,叫人追来了。於是站起身望过去。不一时,烟尘里,十几匹快马就奔了过来。马上的人都带着黑色的斗笠,竟是一个也看不清楚。面容。马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这是什么人?
从京城来,又不像是小户人家,怎么会不认识简亲王府的标识,竟是视若无睹的就离开了。难道皇上还派了一队人马不成?
「走!赶上前面的人。」简亲王翻身上马,先追了过去。
五娘在马上,紧紧的跟在云家远的身后。马上的颠簸,让她一时有些吃不消。她想起金氏临走的话,「金家没有孬种!」
这话像是鞭子一样打在身上,不论多艰难,都不能是孬种。
而此时的烟霞山,金氏站在山顶,看着早已经没有两个孩子身影的路,眼圈还是红的。
「主子,你把姑娘逼得太急了。」大嬷嬷小声道。
金氏抿了抿嘴角,道:「现在不教会了她,我如何敢将她送到辽东去。如果可以,我也想叫她过上我渴望了一辈子的无忧无虑的日子。但是这老天不许啊。我不想叫她步我的后尘。等到吃了亏才学会长大。」
「可主子,战场残酷……」大嬷嬷担忧的道,「会把人刺激的发疯的。」
「不会!关在笼子里,她是猫。放出笼子,也会虎的。只是野性还没有被激出来。」金氏嘴角翘起,「她不会叫我失望的。」
通州的码头,一艘不起眼的船已经扬起了帆。
云家远跳下马,马上就有一队黑衣人上前,二话没说就接过马的繮绳。
五娘从马上一下来,就有人跃上马背,只一眨眼,就骑着远去了。
「走了!」云家远招呼了五娘一声,就快步朝那艘船而去。
五娘跑着才能跟上云家远的脚步,登上了船,刚刚站稳,船就动了。
这效率,真的是没话说了。每一个环节都安排的妥妥的。
等简亲王追到码头,早就不见了人影。也不知道是船已经走了,还是这些人只是从通州路过。
到了船上,云家远才担忧的看着五娘,道:「怎样,还吃得消吗?骑马骑的不错,大嬷嬷要知道一晚上将你教成这样,会很高兴的。」
五娘摇摇头,道:「没事,还行。」
「把手伸出来,我看看。」云家远不信的瞪了五娘一眼。
五娘咧嘴一笑,慢慢的伸出手。手因爲拽着繮绳,已经磨出血泡了。
云家远看了五娘一眼,道:「疼吧?我开始骑马的时候也这样。别怪咱娘。」
「我知道。」五娘笑道:「整天在宅子里圈着,出来才觉得天大地大,浑身都轻松了。」
「哪怕受罪也愿意?」云家远指着这血泡道。
「可能娘就是觉得,我的人跟我的手一样,需要磨一磨才能真的当用。」云五娘看着手掌上的泡道。
云家远点点头,「娘要是听到你这么说,她会很高兴的。」
说着,就拿了伤药过来,扔给一边的春韭,道:「给你主子把血泡挑了,再上药。」
这次跟过来的就是春韭,水葱,绿菠。
这船外面看上去半点都不起眼,可里面设施却极爲健全。甚至舒适度也极高。
「姑娘,咱们这一路走,不会靠岸的。您还是把窗户关上吧。再多看几天,我怕姑娘看着外面就犯恶心。」绿菠见云五娘坐在窗口朝外面看,就劝道。
「现在习惯不了,等飘到海上,就更习惯不了了。」云五娘看着太阳的光洒在水面上,反射出耀眼的亮光,微微的眯了眯眼睛道。
春韭拿了针在火上烤了,才道:「姑娘,把手伸出来吧。」
「我自己来。」云五娘拿过春韭手上的针,自己挑破了血泡。其实,这些泡不挑的时候不是最疼的,等挑完才真是是疼的**。
春韭担忧的看了一眼五娘,马上麻利的将药给抹上,包扎好,安慰道:「三五天就好。到时就上岸了。」
上岸还是得继续骑马,继续磨。
明知道前面等着自己的事情可能幷不美好,但云五娘的心还是止不住飞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