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一笑,就又转身出去了。四娘还想问她,是怎么将自己救了的。想问问他们,知不知道,昨晚那艘大船最后怎么样了。
她害怕爹娘还有弟弟出事。
这般想着,眼圈就红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好不好,是不是活着。又知不知道自己还活着。
她将眼泪憋回去,因爲她听见甲板上有匆忙的脚步声。
环顾了一圈,这舱房不小,就证明这船不小。
可谁家打渔的船会有这么大的船舱?
如果不是渔家,那么救自己的人又是什么人?
大船,是无形的财富。可船上,却布置着旧被褥,又似乎很贫寒。
这就十分矛盾了。四娘对救自己的人的身份越发的拿不准了。
她快速的将自己的衣服先套在身上,横竪没有穿着里衣见人的道理。更何况,这船上,肯定不都是女人。见男人的话就更得慎重。
这边刚收拾利索,头发还没归拢好,门又被推来了。
连敲门都不会吗?
四娘心里有些不自在。这要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立马就想翻脸。
而且这不敲门进来的,还是一个十□□岁的大小伙子。
四娘皱眉向站在刚进门地方的人看去,身材修长挺拔,长得也算俊朗,用修眉俊目倒也不算委屈了这么个词。
皮肤不算白,用五娘的话说,就是健康的小麦色。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的同时,也将一身的气质破坏殆尽,很有几分憨厚的傻气。
四娘有些挠头,这人只盯着自己看,不进不退,杵在门口是做什么?这冷风嗖嗖的往里面灌。她浑身狠狠打了一个激灵。
那人这才恍然,十分歉意的进来,顺手就将门给关了。
四娘头上的青筋直蹦。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出格了,还将门关严实了。这是想干什么?
「刚才的那位婆婆呢?」四娘先问道。
那人挠头一笑,「你说哑姑姑啊,她正给你熬粥呢。顺便将药熬了,吃完饭就能吃药。」
那就是没有女人来,防止孤男寡女的瓜田李下?
四娘只能安慰自己,这也算是『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吧,如今且顾不上那么多了。
「是你救了我?」四娘问道。
那人又憨厚的一笑,「是我将你从江里捞上来的。」
还真是这样!那他可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四娘郑重的行礼,「恩公,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什么恩公?」那人摇摇头,「我叫於忠河,不用叫什么恩公。」
四娘从善如流的点点头,「那就叫恩公於大哥。」
於忠河点点头,「叫大哥好。就叫大哥。」
四娘不知道他在兴奋什么。看着这位恩公十分的好说话,四娘赶紧道:「不知道恩公可知道昨晚,我坐的那艘船最后如何了?可有人受伤?」
「黑衣人走了。船上的人没有伤亡、」於忠河赶紧道,说完又补充道:「当然,除了姑娘你。」
四娘心里先是松了一口气,家里人没事,就太好了。
不由的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随后,她又楞住了。这人既然知道自己所在的大船没事,又救出了自己,爲什么不将自己送回去,反而带到了这渔船上。
四娘的心不由的提起来。难道有什么阴谋不成?
於是,她看向於忠河的眼神,就带着几分探究和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