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今嘛,五娘将之前的那些不合理都联系起来,可以断定,这就是这女人爲了泄私愤而擅自而爲的。
这女人如何听不出五娘的画外音,她呵呵冷笑:「你倒是聪明。原本想着先弄死你再说。要是上面追究起来,就只说你看破里这里,不得不杀了你。而现在嘛,你既然真的看穿了,那还是留下来吧。」说着,就看向小老儿:「还不动手?」
小老儿当然不敢这么动手,也不会这么动手。他听明白其中的意思了,也知道云五娘的身份了,也就更明白。要是云五娘死在这里,上面要问罪,自己如何是躲不开的。一边是丧命,一边是立大功,怎么选择,他心里有数。
至於说怎么立功?
云五娘这个名号的价值不大,但是辽王妃和金家小主子的名号,价值不可估量。
真叫这个蠢女人这么不明不白的给杀了,这才要坏菜了。
因此,他朝后退了两步,像是要取藏起来的兵刃的样子一般,五娘也确实是看见他抽出利刃了,然后对准的却不是五娘,而是这个愚蠢的女人。他想从背后下手,可这女人的背后背着一个孩子。
五娘不能看着一个婴孩在自己的面前被杀,在那刀砍过来的一瞬,猛的用力,将这女人推的转了一个方向。然后,小老儿的刀刺进了这女人的胸膛。这女人根本就没有躲的机会。因爲春韭用带着迷药的帕子直接捂在了这女人的口鼻上,叫她叫喊不出来还瞬间就失去了力气。五娘则从用刀划破了这女人的背后的布兜,一把将孩子的抱了过来。
小老儿原本是想着,杀了这个女人,但是女人发出的叫喊声足以惊动其他人。等人闯进来,自己就把杀了上司的罪名推到这三个人身上。等这些人把三个人生擒了,那以立下的功劳比,杀了这个女人的罪过算什么?主子自然是不会怪罪。暂时推脱一下,不过是爲了人心不涣散而已,从来没有想真的隐藏这件事。
但是现在,这三个人明显有备而来。这女人没发出任何声响,孩子更是用药迷的三天三夜都不会醒来。他自己当然也可以喊出声来,但是,不等他做出这样的选择,那又黑又壮的姑娘在他的刀还没从那女人的身体里拔出来的时候,已经刺过来了,抆着他的脖颈,火辣辣的疼。
几乎都要呻吟出声了,可突然觉得不对了,脖子上的伤口不是那种单纯的疼,还带着一股子麻和痒。
到了海边了,就是她们熟悉的地方。
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怎么一个用法,这些丫头都了解。刀上的毒,就是就地取材,从墙角挖出的一种潮湿虫身上的。毒性不大,也就是半个时辰,自己就好了。
但是无疑,如今用来,却足够的唬人。
「别喊,喊出来,就真的没命了。」五娘将怀里的孩子给春韭,然后走过去坐在,「看得出来,你是个惜命的人。」毫不犹豫就杀了那个女人,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可杀人的动机,也不过是不想搭上他自己的命去当那个替罪羊。不死然后立功。
私心重,瞧不出所谓的忠诚在哪里。
所以,五娘就直接问:「这样的地方,我可不相信只有一条道。密道在哪里,送我们从密道出去,谁也不惊动。至於你,送了我们你再回来,神不知鬼不觉。至於那个女人的死……她也许就不是死了,她只不过是不可靠,偷着放跑了要紧的人……」她说着,就朝屋里四下看看:「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你利索点,有什么说什么。以后你的日子继续,只要守口如瓶,谁都不知道今晚上的事。二是你忠心可嘉,一心求死。那也行,成全你就是了。你只管死你的!至於出口,我自己找。」她在里面踱步,语气里带着几分可惜:「你要是实在想不开,我也不劝着。你是个惜命的人,这么一个惜命的人,自然会给自己留够足够的退路。退路在哪里呢?要是不放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都不能安心。」她指了指这屋里:「所以,出口一定就在这屋里。」
她这么说着,这小老儿的眼睛就一眯。
「可是在哪里呢?」五娘又笑着看小老儿:「怎么?还不想说?」她嘴里啧啧了两声,「你要是不说,我只有猜了?」她指着墙面,「这里?」
小老儿的眼角斜着朝上微微挑起,这个微表情只怕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但五娘便明白了,那是一种嘲讽。那出口必定不在墙上。
屋子里有什么,没什么,她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因此,这会子也不看了,只盯着小老儿的表情,淡淡的道:「不是墙上,那会是哪里呢?」她做出一副费解的样子:「柜子里?柜子下面?床下?供奉的神牌后面?蒲团下面?」
连着说了好几个,这小老儿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不对。
直到五娘看向屋子的大门,这老儿的嘴轻轻的抿了一下,这是紧张的表现。
五娘就起身,走过去,将门关上,然后在门后的墙角,发现了一个筐子,将筐子解开,是一块木板。拿起木板,下面黑黝黝一片。再直起身来看门背后,那里挂着一个不大的马灯,里面的油是满的,而边上还插着火折子。
准备的倒是挺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