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儿浑身都哆嗦起来:「你怎么知道……」问出来就后悔了。
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猜出来的。
不光猜出来了,连推理的过程和理由都讲的明明白白。
五娘就笑:「这里是金家的地方,海里的什么毒东西没有?反正是拿着防身的,其实我到底喂了你一些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解药慢慢配吧!横竪给我的一定是那种慢性的有解药的毒药……」
这个不能理解。
金家的人是怕小主子带着这个东西被误伤吧。慢性的哪怕是误服了短期内也没事,只要当时不出事,就有解药可解。
她们短期内是没事,自己短期内当然也可以没事,但是以后呢?
威逼完了,该利诱了。
五娘就说:「那个女人明显是罗刹的下属,而且还不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下属。而这个女人,却能对你动辄打駡……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爲的什么呢?我来猜猜,第一,你不得不服从罗刹。第二,你对罗刹有所求。」
这老儿的脚步又顿了一下,脚下不停的往前走,嘴上也开始说话:「我那老婆子还在罗刹的手上!」
哦!这样啊!
五娘轻笑一声:「那就真对不住了。本来还想着留着你好歹有些用处,如今看来,倒是很不必了。」
这老儿一楞:「王妃这是何意?就不怕我明天不能现身,村子里的人知道了王妃的踪迹然后传递消息……」
「不会!」五娘的语气越发的轻描淡写:「看来你还是没有想明白金家这块招牌在沿海所代表的意义……我根本就不会给他们发现你不在的机会。就镇子上那点人,不够护金卫半个时辰砍的。在他们发现之前,都杀了就是了。」
这老儿脑子动的快,他是信五娘这话的。於是脚步停下来:「王妃娘娘,您没杀小的,就是之前想过用小的。您放心,您叫小的如何就如何,小的的命还在王妃手上呢。」
五娘故作惊讶:「可是不行啊!你的妻子还在罗刹的手里,你怎么会听命於我呢?」
这老儿噗通一声跪下了:「王妃娘娘明鉴,老儿之前说的确实是实话。但是那老婆子我早就不想要了。罗刹内堂只有女人,男人全是外堂弟子。小老儿当时也是江湖一霸,有镖局,日子过的很是红火。可就是一点不好。成亲十载,老婆也没给生下一男半女。每年纳妾一二,可这妾室一旦有孕,便不是落胎便是被发卖。那时候小的常年在外面跑,家里一直是老婆给搭理的。可这一年两年是如此,我也没在意。三年五年是这样,我心里觉得不对。再往后我就明白了,是我那老婆善妒,根本就不容其他女人生我的孩子。我气狠交加,恨透了这老婆子,要休妻。她当时是没说话,可转天就说回娘家,我也以爲她就是回娘家叫人主持公道,谁知道五天后人回来了,却带回来一群煞星。原来我不在的日子,她常去道观,倒是认识了一些道士。她又出手大方,也或许是杀了那么多无辜的孩子心里惧怕,所以在道观里点着长明灯,又常给香油钱,跟她们很有些往来。那天,家里来了一群道姑,个个出手狠辣。我若不听她们的话,便会命丧当场。於是,家里的钱财家业都成了罗刹的,而我和老婆子被带走,她去了哪里我不知道,但我却被发配做苦役。后来,我不听的大厅我老婆的下落。对那些看守的女人说,夫妻吵架本就是正常的,那天我也就是气急了才说要休妻,其实心里早就后悔了。谁知道发生后面的事。又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有什么苦活累活都给我就好,千万别难爲我老婆。就是这么着,一年两年三年,直到第五年,我还在苦苦的打听我老婆的下落,对方才相信我是真心对我老婆有意的,不是什么负心汉,於是,我才脱离了苦役,慢慢的成了外堂的小头目……但以前,我不曾被派出来过,便是想逃,也逃不出来……」
五娘便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说,你跟你老婆不但没有情分,反而是有许多的过节。若不是她,你早已经儿女成群,家业兴旺了。如今诺大的年纪,却只能跟一条狗似的替人家卖命,不一定哪天就死在外面,连个收屍的人都没有。」
「是!是!是!」这老儿就磕头,「王妃娘娘说的很是。」
五娘接着道:「如今这么大年纪了,卖命是死,逃跑也是死。倒不如卖命立功,将来得些赏赐,好好的养老……」
「是!」这老儿又一阵磕头,「您说的都对。」
五娘就叹了一声:「所以,只要我能给你安稳的日子,将来最好能娶个好生养的丫头,留个一儿半女。再给你些钱财,找个能安养的地方,隐姓埋名,置几亩田地,你就不介意给我卖命,是吗?」
「是!」这老儿猛的抬起头:「王妃娘娘,您说的都对。这里是沿海,海外都是金家的地盘。小的想找个安稳的地方,是轻而易举的。所以,小的绝对不敢有外心……」说着,他就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我知道罗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