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嘉树拿着自己的信,重新从屋里走了出来。
海礁从他手中接过那封信时,立刻察觉到,信比先前又厚了些许。
看来金嘉树接受了小妹的提议,又在给“姨母”的信中多添了一页信纸呢。
信封口处已经上好了封泥,犹带几分热度,不过封泥上印着的不是印章的图案,而是菊花的纹样,线条虽简单,但颇为生动精致。
金嘉树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我没有自己的印章,就把我娘从前常用的一支菊花簪的簪头当印章使了。那据说是我外祖母的遗物,姨母想来也是认得的,跟印章作用一样。”
海家兄妹顿时明了。这是许贤妃母亲的遗物,也是她本人年轻时用惯的旧物,那自然是认得的。跟陌生的新印章相比,这菊花簪簪头的纹样,反而更能证明写信人的身份呢。
海礁没有任何异议地把信收好,转身前往门房,把信交给镇国公府派出的信使。
海棠没有动,留在原地跟金嘉树说“虽然这簪子也很好用,但毕竟是你母亲的遗物,不好随身携带。你还是跟曹爷爷好好商量商量,正经刻一枚私章的好。你是个读书人,将来总有需要用印章的时候,早些备下,也省得将来麻烦。”
金嘉树点头“回头我就去请教曹先生。”
海礁回来的时候,崔叔崔婶也从马家族里回来了。海棠很想知道他们都打听到些什么消息,便与金嘉树打了招呼,回正院去了。
马氏早就等得心焦了,见孙子孙女也过来了,连忙催着崔叔崔婶说话。
崔叔便道“小的先去见了老姑奶奶的两个亲侄儿,他们当年也是满腹怨言,抱怨马老夫人得了老姑奶奶的所有遗物、产业与人手,只分给他们些许财物。他们本想闹到族里,族里劝他们安生些,他们又想闹上官府,可他俩在军中没混出头来,至今都没什么出息,如何能与周家三房的当家主母作对顶多就是私下吃酒时骂人抱怨罢了。他们的儿孙还是托了周家的门路,才在军中安下身来。因此他俩一直没给马老夫人真正添什么麻烦。”
这两个人都是废物,马氏也是马家女儿,自然早就知晓。她想知道的不是这些“他们可知道当年老姑奶奶带着养女回长安时,是怎么说她来历的”
崔叔回答“老姑奶奶只说,是在京城收养的孤女,生得好体面模样,教养也好,只可惜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失了依靠,被族人所欺。老姑奶奶不忍心见好孩子受罪,索性就认个干女儿,带在身边养活了。因她们回长安后不久,老姑奶奶就开始为干女儿操持婚事,他们都以为老姑奶奶是拿人联姻拉关系用的,便没有多问。”
后来,马老夫人嫁进周家三房做继室,果然给马家老姑奶奶找到个好靠山,不但在长安城里做生意顺利,连带她老人家的万贯家财,也没人敢再图谋了。马家人越发相信,老姑奶奶认个漂亮养女回来,就是用来做联姻工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