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书生一个螃蟹脸的随从去牵了一匹马过来,在酒店前空地站定了。
段景住撸着黄胡子上前一看:
这千里马怎么长得跟个毛驴似的?
不是真的毛驴,但是头至尾六尺,蹄至背五尺,比毛驴也大不了多少。
干干巴巴的、麻麻赖赖的,一点儿都不圆润!
段景住忍不住就想盘它!
“不对呀窦兄!”
段景住原本是满怀希望的想要露一手儿,结果一看这马:
“这是千里马?”
白面书生笃定的点头:
“是呀,五十两银子收的呢!”
好家伙!
段景住睁大眼睛:
“五十两就收个这?
“不是,窦兄你打算多少钱卖呀?”
白面书生胸有成竹的说:
“我琢磨着这匹千里马怎么也得翻一百倍吧?”
“一百倍?”
段景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五千两?”
周围的吃瓜群众哄堂大笑。
他们不是马贩子就是买马的,都是行家。
“好家伙!指驴为马!”
“这厮是不是傻?”
“别说五十两,五两都不值!”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以为五十两银子就能收到千里马吧?”
“还想卖五千两,简直笑skr人!”
吃瓜群众虽然像是在窃窃私语,但是音量也不小,段景住就很不开心:
这可是我的大肥羊,要你们多嘴?
“窦兄,恕我直言!”
段景住一看这一单是赚不到什么钱了,就好心给白面书生说两句真话:
“你这不是千里马!”
白面书生还不相信:
“不可能!
“我这个就是千里马!”
“这個真不是!”
段景住也是醉了:
平时说假话没人信,怎么今天说真话也没人信了?
“敢不敢赌一把?”
白面书生的小白脸儿憋得通红:
“我人称小伯乐,不可能看走眼的!”
都瞎成这样了,还小伯乐?
段景住问他:“你想怎么赌?”
白面书生拍了拍马屁股:
“当然是比谁跑得快!
“你找一匹好马来比!
“你的马跑得快,我输你十两银子!
“我的马跑得快,你输我十两银子!”
还有这种好事儿?
围观群众一听,争先恐后的围了上来:
“小兄弟,我跟伱赌!我跟你赌!”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
段景住怒了,跟围观群众撕扯起来:
“窦兄是在跟我赌,你们让开!”
“无所谓!”
白面书生自信满满的说:
“赌就赌!把你们的马牵过来!”
“我们就用这一匹马跟你赌!”
围观群众把段景住扯到一边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回来就合伙儿了。
他们挑了一匹好马由段景住牵过来。
段景住忍不住劝了白面书生一句:
“窦兄,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后什么悔?”
白面书生一拍胸脯:
“来呀,你们的银子我赢定了!”
果然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长胳膊拉不住短命的腿呀!
段景住苦笑摇头:
“既然如此,咱们就比冲阵吧!
“只比一千步,先回来的算赢!”
白面书生:“依你依你!”
于是段景住就骑上了那匹好马。
白面书生这边出了一个脸上有青色胎记的彪形大汉。
青色胎记大汉骑上了白面书生的“千里驴”。
由于这“千里驴”实在是太矮小了,他的两条大长腿都是拖在地上的
围观群众又是哄堂大笑,曾头市内外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走你!”
白面书生小袖儿一甩!
段景住骑着那匹好马就如离弦之箭,射了出去!
青色胎记大汉骑着“千里驴”,一颠儿一颠儿的又引起一波哄堂大笑!
“小兄弟你是不是傻?”
“你打眼了!”
“你这马拉车都够呛!”
“该不会是长得像马的驴吧?”
围观群众尽情的嘲讽着白面书生,任谁来看白面书生的马也不可能赢。
白面书生小白脸儿都绿了:
“我怎么可能打眼?
“我这千里马是后发力!
“后发先至,懂吗?”
话还没说完呢,段景住已经回来了!
围观群众笑得更大声了:
“说好的后发力呢?
“说好的后发先至呢?
“就这?就这?”
不知何时,围观群众里边儿混进来了一个小白脸儿。
这小白脸儿至多不过十六七岁,嘴上还没长毛儿。
由于身长九尺,即便他混在人群里也如鹤立鸡群般突出。
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跟看傻子一样看白面书生。
在围观群众的哄堂大笑声中,青色胎记大汉终于骑着“千里驴”回来了。
段景住笑呵呵的冲白面书生伸出一只蓄着长指甲的手:
“窦兄,承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