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窝在承欢殿,躺在小玉榻上读话本看闲书,甚至作为当今圣上最受宠的儿子,他在宫中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便是平日里吃的荔枝和葡萄,都是从遥远的江南和吐蕃快马加鞭运来,先是送到皇帝那里,其次便是送到承欢殿。
不仅如此,他手里还有不少原主私养的死士,个个忠诚不已,尤其是那两位贴身的侍卫高手无痕和无迹,在原书之中可是为原主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腌臜事儿。
原主虽不聪明,但贪生怕死,因此武装力量非常强大,就连谢承泽都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原主是对的。
不过,瞥了眼玉榻边一个手剥荔枝的无痕,一个刀削葡萄的无迹,谢承泽微微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不好意思了哈原主,你的人跟了我,好像有点大材小用了。
“殿下。”无痕剥完了荔枝,将那水晶琉璃碟递到了谢承泽面前。
无痕相貌俊朗英气,透着一种棱角分明的冷峻,剑眉斜飞似如刀锋,削薄轻抿的唇,吐出的声音稍显冷淡疏离,连带着那张俊脸也变得如冰块儿一般,透着一股煞人的冷寒气。
而其最有特色的,是那一双剑眸常年被一抹墨色飘带束蒙,极擅听声辨位杀人。原书中,沈渊以及很多人都以为他是瞎子,为除掉无痕,沈渊设计弄聋了无痕,却没想到无痕的眼睛是正常的,为此,本陷入生死之际的原主,竟愣是冲破百人重围,侥幸活了下来。
谢承泽又扭头,看向无迹。
相较之下,无迹则长得清秀了许多,一身温和雅致的书卷气儿丝毫不像是习武之人,反倒像是谋士。他很少出手,且轻功了得,通常只有需要全家灭口的时候,他才会出剑,在黑夜之中杀人于无形,不留痕迹。
谢承泽不理解,这么厉害的两个小帅哥儿,到底是什么样的救命之恩,才能让他们即便被原主利用,也无怨无悔不背叛,更是在原主夺嫡的道路上尽心尽力,最终落得惨死丧命的下场。
谢承泽有点替他们不值,不过现在好了,他不准备夺皇位,这俩小哥也能远离那些脏事儿,随着他过过清闲的好日子。
谢承泽接过无痕手里的琉璃碟,视线落到那上面摆得如金字塔般整齐的荔枝果肉堆,他愣了一下,随即将最上面那枚含入唇中。
无痕和无迹同时转头,一个眼神闪烁了一下,一个耳朵微动了一下。
谢承泽嚼着果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无痕,状似随意问道,“无痕啊,你就不好奇,本殿今日为何没去上朝?”
一个天选打工人没病没灾的,突然不去上朝了多少有些可疑,谢承泽想试探看一下,无痕和无迹有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
无痕垂着眸,半跪在玉榻前,摇摇头,语气淡得听不出情绪波动,“殿下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谢承泽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他不禁想起,《权臣》之中原主为了斩去沈渊的左膀右臂,曾设计杀害了一位朝廷忠臣,那时原主心气儿傲然地问过无痕自己是不是心狠手辣,无痕答的也是“殿下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何等的救命之恩,至于他做人的底线沦落于此啊!这简直就是连正常的三观都被吃了!
书里没讲,谢承泽也不好问,只能怏怏道,“那你还挺宠我。”
无痕抬头,微微歪斜的脑袋,透着一丝呆呆的困惑。
一旁的无迹也将水晶碟端了过来,笑眯眯道,“殿下~这冰块儿不好奇,属下好奇啊!”
无迹端来的水晶碟,不似无痕那般整齐带着点强迫症,碟上的水晶葡萄摆得乱七八糟的,不仅如此,还削得东缺一块西缺一块儿的,仔细一瞧,像是被削成人棍状,带了点残留微末的四肢,赤红色的碟上还淌着浅色的汁液。
谢承泽不由感慨了一句,“真牛逼。”
用长刀削葡萄就算了,还能削得这么丑又血腥。
无迹双手端着碟儿,桃花眸盛着淡淡的困惑,“殿下,牛逼是何意?”
谢承泽:“额,就是夸你独一无二的意思。”
无迹:“哦~那殿下也牛逼~”
谢承泽:……
不,我不牛逼,你才牛逼。
确认了无痕和无迹就是两个脑残粉,谢承泽这才放宽了摆烂的心,理直气壮地当起了米虫。
他对无迹道,“本殿就是突然觉得,当皇帝挺没意思的,天天起早摸黑,容易秃头长皱纹。”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一脸后怕道,“今儿早醒来,本殿照铜镜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多了一条皱纹,本殿也是那时突然醒悟,美貌之于本殿的重要性,是皇位远远所不及的!”
无迹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下谢承泽的脸,并没有发现哪里多了一条皱纹。
“殿下多虑了,”无迹诚恳道,“殿下即便是老了,也是天下第一最美老头。”
谢承泽:……
哇哦,你还真是解风情呢。
“殿下。”无迹举了举水晶碟,眼神催促道,“吃葡萄。”
谢承泽瞧着那葡萄人棍,有点下不去手,可无迹的眼神太过期待,正当谢承泽终于狠下心伸手时,门口的侍卫匆匆走来,“殿下,外面来了好多官员,带了好多礼,说是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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