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宗文倏地停下跟随的脚步,他沉默着,而此时在他的沉默中藏着山呼海啸
“你怎么了”桓伊也随之停下脚步,他转身问道。
“我明白了。怪不得陛下这么快就将我掉入京城,对毁堤淹田案也搁置一旁了,这是要有大动作。”徐宗文恍然大悟。
桓伊重重的摇了摇头,回头走来“你有半句话说错了。”
徐宗文嗯了一声,眉头微皱,他忙问是什么话说错了。
桓伊随便坐在小径旁的一块青石上,缓缓解释道“毁堤淹田一案太过重大,皇帝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
“岳父大人的意思是陛下要利用毁堤淹田一案打击士族,排除异己”经过老泰山的提点,徐宗文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原来把毁堤淹田案停止在顾悦之这边只是暂时性的,等谢氏的影响力完全下去了,会稽王司马道子逐步掌握了朝政,至那时,也就是司马氏和士族慢慢清算之日
徐宗文觉得毁堤淹田这个案子自己看的还是太肤浅了,不少人指着这件案子筹谋着如何打倒政敌,攫取利益,这案子一时半会还不会草草结了。
桓伊拍了拍身旁的大青石,示意让徐宗文也坐下,他望着前面一片黝黑的竹林,无比沉静的说道“目下建康时局不明,你只要在门下省好好点卯,再和门下侍中殷仲堪搞好关系,其余的你就不用操心了。整顿禁军的事有吏部尚书张玄之和龙骧将军张松之兄弟俩,说起张氏兄弟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张氏兄弟已经投靠了会稽王,他们现在跟谢氏已经毫无关系了”
“真不敢相信我说陛下这么会把整顿禁军的要务放心的交给张氏,张玄之可是太傅的心腹,位居吏部尚书这样的要职,各部曹尚书谁的权利能和他相比没想到太傅尸骨未寒,他们就转投了会稽王,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人情事故”徐宗文的眼里残存着明灭的光芒,似乎在忌惮什么
桓伊与现徐宗文对望一眼,他默契的继续道“世道炎凉,人性凉薄,这一点你要明白,千万不要把战场上的热血豪情,直言坦率全都用到政事上。“
徐宗文边点头答应边肯定的回答道”岳父大人说的,骁都记下来了。”
徐宗文看得出来,桓伊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他的至亲,所以两个人之间上至家国大事,下至为人处事都无微不谈。
“对了,四月吉日你可别忘了,我听说你一直在钱唐,还没有回过京口,这么大的事都不回去一趟,实在是说不过去了门下省那边,我替你告假几日”
“骁明白了,一切听凭岳父大人安排”
徐宗文终于记起来自己两个月后还有一件终生大事亟待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