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每一个州设立三司和锦衣卫校尉为的就是限制地方刺史的职权同时监视地方。
“这就是陛下的高明之处了,”崔钰扶着额头叹了口气:“陛下乃开国之君,雄才大略,英明神武,以他老人家的智慧不可能看不出梁州政局,他迟迟不选派人上任其一是想看看我的能力,其二便是培养我清河崔氏一脉制衡朝局。”
崔言眼睛一亮,他呼吸急促:“陛下要拔擢我崔氏的子弟?”
崔钰找出一份朝廷邸报:“这份邸报是两年前陛下在王珣致仕后明发上谕封赏琅琊王氏的,如今太子又娶了沈氏女,纳了郗俭之女、谢重之妹为良娣,为何陛下不让太子娶王氏之女呢?”
“陛下是忌惮琅琊王氏,心存抑制之心,所以与陈郡谢氏和当朝重臣结为姻亲,以巩固太子在朝中的根基!”崔言也蠢蛋,得益于族中私塾盛行,他自幼蒙学对于诸子儒家亦是有所得。
“这几年梁州旱灾洪涝我们都安然度过,各郡县的税收和朝廷推行的新政我们也都执行的非常顺利,唯一令人诟病的不过是说我崔钰用人唯亲,专权擅政,末了再加上一条爱慕虚名。”
“经曰立身扬名,又曰善不积不足以成名,又曰疾没世而名不称,是则教化之道无先于名,三古圣贤何尝不著于名呼?我崔钰爱名,何罪之有?”
“我崔钰每日兢兢业业,案牍劳形,换一能臣之誉倒变成了奢望。”
“兄长说的何尝不是?”
崔钰一边抱怨一边已经盘算好了改如何应对檀粲。
“锦衣卫向洛阳呈送证据的人走不出南郑。”
“老四,你立刻找都指挥使王铎,让他带人以收受贿赂为名抓捕檀粲,并包围锦衣卫,封锁一切消息!”
“诺!”
“来人!”崔钰又让幕僚以他的名义召集梁州刺史府的佐官到府中议事。
除了前去拘捕檀粲的梁州都指挥使王铎,按察使梁师度、监察使郑严、司马杨希范、南郑令等三司及驻南郑各级梁州官员通通奉命齐聚崔府听候号令。
“见过大人!”
“免礼,诸位同僚请坐。”
随即,崔钰也不藏着掖着,当众将檀粲的密奏公之于众,立刻引起一阵喧哗!
“绝不能让檀粲活着离开南郑!”南郑令第一个提出要杀了檀粲以绝后患!
梁州司马杨希范也附议:“檀粲是锦衣卫在梁州的耳目,恐怕我们除了罪证没有送到锦衣卫,其他的风声锦衣卫早就知道了。非常之时,我们必须痛下决断了!”
“不错!一旦檀粲搜集的证据到了洛阳,我们几个都没有活路!”
“陛下他最痛恨的就是贪官污吏!如果不杀了檀粲,我们这些人在陛下的眼中就是死尸一具了!”
在场所有官吏几乎都人人赞成杀人灭口,关于檀粲,必欲除之而后快!
席间,崔钰一直在暗中观察每个人的神态脸色,直到监察使郑严站了出来。
郑严起身环视众人一圈后大笑三声,搞得一众人等莫名其妙,不知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锦衣卫乃天子亲军,你们现在要杀了梁州锦衣校尉,这跟谋反有什么区别?”对于眼前这些贪图小利目光短浅之人,郑严怒其不争地骂道:“蠢货!罪在一人与满门抄斩灭三族,你们都分不清轻重吗?”
“我早就说过那一次不该向朝廷报灾荒,诓骗朝廷三十万石粮食,这弥天大谎到了今日总归是纸包不住火,来吧!等到你们都押赴刑场看着父母妻儿人头落地你们才知道什么叫王法天理,什么叫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呵呵呵……”司马杨希范起身指斥郑严:“你别忘了倒卖赈灾粮的银子你也分了五千两,大伙儿要死你也活不了!”
“扑通!”郑严跌坐,目光涣散,他心底的最后的防御被攻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