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赶路,昨夜又胡闹半宿,锦鸢睡得格外沉。
还是赵非荀起身后的动静大了些,她才醒来。
动了一下,大腿酸痛不已。
不知是骑马累的,还是昨晚……
想起昨晚的胡闹荒唐,锦鸢脸上微烫,扯高了些被子半遮自己的脸,眼睛透过垂落的幔帐,看见从屏风后走出来的大公子。
视线不经意撞上。
她立刻躲开。
可那脚步声方向一变,朝着床榻走来,抬手掀开幔帐,漆黑的视线落下,“醒了?”
他这么问,锦鸢也无法继续装睡。
拥着被子坐起身来,行动间腰肢无力,身子微微打晃,如此娇弱可怜的模样,教赵非荀的眸色深了些。
“不用特地起来,继续躺着歇会儿。”
歇会儿……
锦鸢听到这一词,低头嗫嚅着回他:“是。”
声若蚊蝇。
“晚上可能回来的晚些,不必等爷。”
“是。”
赵非荀顿了顿,又忍不住添了句:“自己不要随意出门,有什么差遣北晖去买,记住了么。”
“奴婢记住了。”
“还有——”
锦鸢醒来后还有些羞涩的不自在,听着大公子一桩桩的吩咐她,她忍不住弯了眉眼,抬起头看去,“大公子,奴婢会听话等您回来。”
小丫鬟眉眼弯弯,脸上的娇态还未完全褪去。
看的赵非荀也眸色柔和了些。
“睡吧。”
他放下幔帐,转身从主屋里出去。
轻风显然已在外头守了许久,赵非荀的脚步声一出门,两人就匆匆出了院子,翻身上马赶去府衙。
如今的青州府,不止百废待兴。
还要做好充足的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雪,尽可能减少在暴雪中死去难民的数目。
熬过冬日,盼来冬日后,青州府才会有转机。
在锦鸢抵达青州府之前,赵非荀为此事已经忙了有三日不曾好好回家休息,昨日才拟好了上报的奏折递出去,恳请官中拨银修路建驿站、罢免三年赋税。
青州府离京城虽然隔着伏诸山,但也算离京城最近了,但因土地贫瘠、北方常年干旱,青州府农田不多,收成也少,导致种地的老百姓也越来越少。
常年如此,荒地也就更多了。
荒地是必须开垦的。
让这些都快饿死的老百姓拿什么力气开垦荒地?
只能想法子让老百姓有饭吃。
一味的施粥散银子不是长久之际,还会养出来一帮贪婪之人,能用的法子只有征徭役,征用徭役做什么呢?修路、建驿站。
青州府临京靠山,本该是得天独厚位置。
可山里有山贼占山为王,京城又遭陛下忌惮,这几年下来,青州府早已漏成了筛子,从南方来的商人宁愿绕远路也不肯走青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