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苦恼了太久,磨磨蹭蹭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到洞府。
白衡原是想避开赤棠一段时间的,见到赤棠现在才从外面回来,不由叫住她。
“阿棠,你不是去桐礼那儿取些烈酒吗?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而且……”
她两手空空,不仅没有带酒回来,之前带过去的桃花酒也没了踪影。
赤棠双手摊开看了看,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哎呀,我忘了。”
她傻乎乎地笑了两声,反应比从前都慢了半分。
白衡一时就忘了“避开”“保持距离”的话,走上前,手掌贴着她的额头探了探。
“阿棠,你怎么了?这个样子,看起来怎么像是喝醉了的样子。”
反应变慢,脑子也迟钝了许多。
就白衡的这个问题,她都摇摇晃晃想了许久才理解意思。
“哦,我喝了一点点酒,所以有些晕晕的。”
“喝的我酿的桃花酒哦。”
白衡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上午才说要与自已畅饮,结果现在人先换成了桐礼吗。
还好,自已与他们相处的时间很长,能确定两人之间没有别的关系,那点别扭就慢慢被自已排解了。
他走上前,想要将赤棠扶进她的洞府,照顾着她好好休息一下。
今日是赤棠第一次饮酒,就是那么点度数不高的桃花酒,她都能醉成这个样子。
白衡难免会担心她醉酒后会不会觉得哪里难受。
还好,赤棠醉相还不错。
她乖乖地被白衡揽着腰扶到房间,乖乖地任由鞋子被脱去,身上盖上被子,脸也被干净湿润的软布擦干净。
也许是软布上还带了些微凉的水汽,擦过脸之后,赤棠整个人精神起来了。
她拉住白衡的手,眼神像在发光,嘴没有停歇地给他讲今天发生的事情。
“师尊,您知道吗,逐青师兄回来了。”
这本是很寻常的一件事,白衡眸色却忽而一凝。
实在是赤棠现在的模样太不一般了。
她雪白的脸颊染上粉意,提起逐青的时候眼睛闪着光,嘴里也滔滔不绝。
他们今天的聚会,也不是赤棠与被她视作兄长的桐礼的相聚,其中,加入了一个逐青。
甚至,与赤棠相谈甚欢的,就是逐青。
白衡一时竟不知道阿棠脸颊的粉霞,究竟是醉酒后的常态,还是情窦初开的羞意。
‘情、窦、初、开。’
白衡将这四个字掰碎了在嘴中念了一遍,心中忍不住突突地跳。
他有种奇怪的感觉:
自已在院子里种了一棵漂亮的桃树,原本只是在默默地精心养护,看着她成长开花,心中便觉得满足。
可有一天,他看到桃树开始展示自已的美丽芳香,生出了私欲。
那是他不能接受的,逃避着躲了出去。
就这么一错眼的功夫,桃子竟然就被邻居摘了。
那种酸涩的感觉从胸腔处往外扩散,将白衡的神色都染得低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