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璟在战场历练半年,眼力与力气都不是往日可比的,随手一掷,就让那官员额头汩汩流血。
他看人的眼神又带着嗜血的光芒,无比吓人,光看着就能想象出暴虐的性子。
半年后的第一面,就让大部分朝臣心中生出畏惧来。
“陛下,臣有事启奏。”
柳槲瞧见众臣惶恐的神情,站了出来。
帝王要有威严,可也不能一味地被
这时候,就需要一个说话的主事人。
在这点上,柳槲与他配合得就无比默契,过了半年也依然如此。
“说。”
听见她的声音,元璟不由自主移转,目光停留了许久,听到提示的咳声,才艰难地从她的脸上挪开。
柳槲转身看向跪着的人,目光冰凉,不紧不慢的语气中嘲讽意味颇浓。
“宋将军能单枪匹马闯进敌人老营,能生擒敌国首领下最重要的副将,她都不可做将军,那谁可?”
“战场上向来只凭能力说话,这位如此不满,想来是能力远胜过昭毅将军喏。”
“既如此,陛下,臣想向您替这位请一个机会。”
“明日派人快马加鞭就将他送到边关,什么时候立下与昭毅将军一样的功劳,再回京城升官进爵,岂不甚好。”
在官场磨砺多年,柳槲早不是那个温煦好说话的状元郎。
就算不说什么尖酸刻薄的话,也能处处戳中别人的心窝子。
偏偏陛下就最愿意听她的意见。
“好主意。”
想提意见的人纷纷噤声。
他们了解这位帝王说一不二的性子,等会惹他不高兴了,自已也被送到边关去,那不人生一片黑暗了。
原本他们还指望资历最老的老臣能说几句话的,结果他老神在在地坐着。
眼神似有几分朦胧,像是犯困什么也没听到一样。
自已都到了致仕的年纪,才不会掺和这些事呢。
他看得开。
再说,确实,说话的人就是比不上有能力的女子啊。
有了先例,柳槲乘胜追击,又为表妹孟淮桑请旨。
她于农桑上献策,破例被招为女官。
倒是有人想阻止拒绝,柳槲一人力战群雄,有理有据地将人全部压了回来。
全是男子的朝堂上,一夜之间,多出了两名女子。
一文一武,打破了先例,似乎,还打破了某种固有的屏障。
柳槲举起酒杯,遥遥对着坐在高台之上的人敬了一杯。
她很高兴。
有了第一次改变,以后的改变就会越来越多。
她还在筹备着,不久之后,就要推方琳涵上来,她于经济方面的天赋实在出众。
心上的大事悄然落了地。
柳槲今日高兴,喝了不少酒,还存了些意识,却也不算太清醒。
宴会散后,她本打算回府,被人拦下。
“柳大人,请留步。”
来人嗓音尖细,是几年来一直跟在元璟身边的大太监。
他躬着腰,露着笑,“柳大人,您先别急着走,陛下有请。”
想到宴会上频频朝自已投来的目光,还有半年来人虽不在、处处彰显存在感的书信与寄来的物品……
柳槲叹了口气,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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