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李初总觉周围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对身边人示意,动作敏捷的将四周快速的搜寻了个遍,结果什么都没寻到。吴川谨慎的问:“发生了何事?”
李初皱眉摇摇头,低声道:“我们得快些。”
吴川请刘承平和刘安城先上了马车,提溜着宋昀山上去,随后李初也进到了马车内。五人挤在一处,车内空间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等马车缓缓动了起来后,宋昀山不由笑道:“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跟你们挤在同一辆马车上。”
其他几人没有吭声,眼神齐刷刷的看向他。宋昀山不由苦笑,缓缓讲起了往事。
他与甘霖很早就相识了,甘霖无意间救了他一命,他为报恩,帮助她一步步走到了皇后之位。这个过程中,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报恩,而是相互利益驱使。
最初宋昀山还能控制自己的贪欲,但在甘霖的步步引诱下,他心底的欲壑再难填平。之后,便是与北州多年交易。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最后就连思想都由不得自己。
随后便是韩鹤飞谋反案,他押送韩鹤飞到乾京,甘霖拒绝见他。但告诉了他仙岛之事,他抵挡不住仙岛的诱惑,直接弃南平不顾到了海天水城,之后便登上了仙岛。若是如此便也罢了,仙岛一把大火,逼的他趴在浮木上下了海。之后的事情便是被沈玄度秘密押回乾京,刘成照令人将他软禁在了赤虎营。之后的事……
“这些事我们都知情,说点儿我们不知道的吧。”吴川打断他的回忆。
宋昀山无奈道:“甘霖所作所为从不亲自出手,皆是由我和白冥代劳。就拿韩鹤飞谋反案,是她授意我去做的。这么做的原因,只不过是北州达克王想让他死而已。还有花船案,汝容容是她的人。那个女人心狠手辣,藏在不起眼的地方,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为的就是替她铲除异己。时至今日,花船案查清楚了吗?你们查不清楚,就算查清楚了,与她甘霖又有什么干系?”
几人越听面色越凝重,尤其是李初,前所未有的颓败。他暗线遍布整个商乾,确实未能查到任何对甘霖不利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沈玄度去北州送亲时他不阻拦的原因,那时他判断,甘霖要开始铲除异己了,乾京说不准要比北州更危险。
宋昀山的话让他清醒过来,甘霖有底气坐在现在的位置上,就是因为能确定自己没有任何把柄在别人手里。而他判断的铲除异己,对甘霖来说并不着急。李初不由懊悔,一步断错,不知让沈玄度遭遇了什么……
“今日就算我站到甘霖面前对峙,对她也是无用的。如果我能威胁到她一分,不会活到现在。”宋昀山无比冷静道,看向李初,“你应该知道你爹的那个妾室季青屏,那也是甘霖的人。她是钉进你们李府的一根刺。看着她人畜无害的样子,实际上却是个非常合格的暗探。你们府上发生的任何事情,对甘霖而言,皆是透明。不然你当你的大将军之位怎么来的,那只不过是甘霖顺势而为,即能除了我,又能将你摆上一个没有军权和虎符的尴尬位置的权宜之计。就比如现在,你出城见我,长公主和公主出宫,吴川不在赤虎营等事。桩桩件件,甘霖都看在眼里。”
吴川与李初对视,同时心惊不已。
若如宋昀山所言,他们所做的事皆在甘霖眼皮子底下的话。被人看到他们与长公主和公主在一起,恐怕要生出不少猜忌。届时他和吴川身上张满嘴也解释不清,只怕会有心人说他们选择站到了刘承平这一方。
再往严重了说,便是皇位之争,这可就把乾京的整个局势架到了火上烤。与甘霖的盛望来对比,刘承平身后只不过是一些讲究血统的老学究而已。
想明白其中关窍,李初喊停了马车,对吴川道:“吴将军,还请你务必保住宋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