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溜和小贵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满是惊叹与羡慕、感慨与敬佩,心里暗自思忖:“这世间竟有如此出尘之人。”“这公子真是如仙人一般。”
枫隐村,田野翻涌着金色的麦浪,沉甸甸的麦穗低垂着头。年轻庄稼汉陈二牛,身形壮实,面皮黝黑,古铜色的面庞被日头烤得黝黑,正挥舞着镰刀在田间热火朝天地收割着,汗水似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从额头、脸颊滚落,把他那间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衫浸得透湿,他也顾不上擦拭,满心都是抢收的念头。
这时,一袭白衣的李穆晨迈着匆匆步伐一路寻找晚星经过此地,目光敏锐地扫过田间,瞧见陈二牛,拱手有礼说道:“兄台,且先停一停,你这庄稼里怕是藏着祸端呐。”
陈二牛闻声,停下手中动作,疑惑地抬起头,站直身子,手中还握着镰刀,抬手拭去额头汗珠,质朴的脸上满是不解,满脸惑色看向李穆晨,待看清眼前的李穆晨,见他身姿俊朗、气质出尘,仿若天外来客,不禁愣了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不迭拱手回道:“公子,咋回事呀?我瞅着这庄稼都熟了,马上能颗粒归仓嘞。”
李穆晨神色凝重,走近田边,俯身指着几株麦穗下方说道:“兄台,你且细看,这禾秆根部、麦叶交错之处,已有害虫在啃噬,有的麦粒都被糟蹋了,若是耽搁,这熟透的庄稼怕是要折损不少嘞。”
陈二牛心里一惊,赶忙蹲下身子,仔细查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果见好些麦粒被害虫咬出了孔洞,还有些害虫正躲在叶下贪婪嚼食,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心急如焚道:“哎呀,这可咋弄啊,全家都盼着这收成过活呐,眼瞅着要收了,咋还出这档子事儿!”
李穆晨见状,宽慰道:“兄台莫急。”言罢,他气定神闲,只是对着田间悠然一挥衣袖,刹那间,一道柔和金光自他袖间漫出,轻盈飘入田间。只见那些原本隐匿在麦秆根部、叶间,正贪婪啃噬麦粒的害虫纷纷从藏身处爬出,而后蜕变成一只只色彩斑斓的蝴蝶,悠悠扇动翅膀,成群结队朝着远方的林野飞去,田间转瞬便没了虫害踪影。
陈二牛目睹此景,先是呆若木鸡,双眼圆睁,死死盯着那金色光芒与神奇变幻,仿若灵魂出窍。片刻回神,顿感头皮发麻,浑身一颤,寒毛倒竖,“噌”地往后跳出一步,满脸惊惶,“蹬蹬蹬”连退数步,脚底打滑,险些栽倒,嘴里嗫嚅:“公子这是......这是何等神通啊!”
李穆晨微笑着解释:“不过略施小技,帮兄台解这燃眉之急罢了,如今害虫已除,兄台便可安心收割了。”
陈二牛的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盯着李穆晨,那目光里满是敬畏、震撼与难以置信。他双膝一软便要下跪,就在膝盖即将触地瞬间,李穆晨微微抬手,一股无形的灵力涌起,托住他,使其难以屈膝。
李穆晨开口,声音平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不必行此大礼,我不过略施小技,助你解困罢了。”
陈二牛感受到那股无形之力,愈发笃定眼前之人非凡俗之辈,连忙站直身子,激动得扔下镰刀:“公子大恩,俺陈二牛记下了,家里贫寒,没啥好招待的,可好歹让俺请您喝口茶水,吃口热饭呐。”
李穆晨赶忙推辞道:“兄台,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正在寻人,片刻都耽搁不得。”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陈二牛满脸关切问道:“公子这火急火燎的,是寻谁去呀?”
李穆晨脚步一顿,神色焦急,伸手缓缓从衣袖中抽出一幅画卷,小心翼翼展开,上面绘着一位女子的模样,正是晚星,他急切问道:“兄台,可曾见过画上之人?”
陈二牛盯着画像端详许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满脸愧疚道:“公子,对不住,俺真没见过这姑娘。”
李穆晨微微叹气,说道:“无妨,多谢兄台了。”
陈二牛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公子这般上心寻人,莫不是自家娘子走丢了?”
李穆晨神色一黯,眼中闪过一抹深情与怅惘,顿了顿,低声道:“她是我的……至爱之人,于我而言,重过性命。”
陈二牛听了,满脸诚恳抱拳祝愿:“公子放心,好人有好报,您肯定能早日寻到她,可别再耽误了,赶紧去吧!”
李穆晨郑重地将画卷收起,放入袖中,朝陈二牛抱拳一礼:“承蒙兄台关心,后会有期。”说罢,大步流星朝远方走去。
陈二牛望着李穆晨远去的背影,高声喊道:“公子,一路顺风呐,盼你早日寻得佳人!”
李穆晨说道:“借兄台吉言。”
陈二牛双手拘谨垂于两侧,目光满是尊崇与感激,嘴里连声道:“神仙大人慢行,愿您早日寻得所寻之人呐。”直至李穆晨身影彻底消失在田边,没入小道尽头,他脸上还留着敬畏、钦佩与祝福交织的神情。他仍心有余悸,回田间时,拿镰刀之手微微战栗,频频回望那离去方向,满脸敬畏之色久久难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