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麻子看起来也很精神,吃完饭,还跟着郑如春出去一趟,买了一大堆东西,连带着他赚的钱,都拜托郑如春派人给他媳妇送回去。
第二天一早,我们三人简单收拾了行李,郑如春派人陪着我们上车,一路送到了柳河。
此时已经到了腊月中旬,我们辞别郑如春的人,买了三匹马,开始往东北方向的柳家沟去了。
路上打听了一下,柳家沟是山里的一个穷屯子,几十户人家,都租种大地主尤德发的地。前几年,王老太太确实在那里住过一个月,有人说是为了躲仇家,有人说是为了找延年益寿的药。
一路打听,两天之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叫尤家烧锅的屯子。
进去一问才知道,这里有个大的烧锅坊,大老板就是地主尤德发。半个屯子都是他家的大院,外面零零星星十几户人家,都是尤家的短工长工。
我们仨一商量,干脆进去拜访一下,说不定尤德发知道王老太太的事情呢。
此时正是半晌午,进了屯子往里走,远远看到高大的院墙,炮台上还有人正背着枪抽烟唠嗑。
还没靠近,上面的炮手看见我们了,大喊:“干啥的?”
我赶紧抱拳拱手:“兄弟,麻烦通报一声,我们是从奉天来的生意人,想见见尤老板。”
“哪儿来的?”
钱麻子大喊:“奉天!”
“叫啥名?有啥事儿?”
我赶紧说:“在下伍六刀,想和尤老板谈谈生意。”
“等一下,我去通报老爷。”
钱麻子低声说:“小刀,一会儿客气点儿,先混进去再说。”
等了片刻,一个须发斑白的瘦老头上了院墙,手里举着一支老套筒。
我赶紧大喊:“是尤老板吗?”
老头开口了:“你们是哪个绺子的?”
“我们不是胡子,是来谈生意的。”
“谈啥生意啊?”
“我们是奉天来的,听说你家的烧锅酒不错,就想着能不能合作——”
老头笑了:“别瞎扯了,我自己家卖出去的酒,还能不知道啥水平?老实说吧,是不是胡子,来踩盘子了?”
钱麻子赶紧大喊:“是不是尤老爷啊?”
“我就是尤德发,大大小小的绺子见多了,我劝你们别打主意。”
“我们真不是胡子,就是想和你唠唠。”
砰的一声枪响,尤德发朝着我们前面的雪堆打了一枪。
钱麻子后退一步,低声说:“小刀,这老犊子肯定被抢多了,咱走吧,别惹麻烦。”
我只能一抱拳,大喊:“尤老板,误会了,我们真不是胡子。行吧,我们现在就走!”
说罢,我们三人调转马头,朝外面去了。
刚出屯子,李半拉子哼了一声:“这老犊子,看面相就干了不少坏事,敢朝咱们开枪,早晚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