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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范钊,会陷咸庆帝於危险当中,不提醒,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范钊自取灭亡。

一边是先帝唯一的骨血,一边是战场上同生共死过的晚辈兼挚友,他心如刀割。

魏琦还在遥望范钊。

漫长的沉默过后,鲁恭求助地看向魏琦:“先生,你可有什么忠义两全的法子?”

他用了在蓟州时的旧称。

魏琦:“等战事结束,或是凉州总兵,或是合州守将,择一地让范钊过去吧。”

范钊是把好刀,奈何咸庆帝无法近身驾驭这把刀,那就只能将刀放到远处,用锋芒震慑敌人去。

鲁恭:“范钊那性子,单独领兵一地可能会出差错。”

魏琦:“我知道,可只有这两处才不会让范钊委屈,让他去冯国公身边做副将倒是合适,他能干吗?”

凉州合州正好有空缺,派遣大将前往符合情理,好端端地让范钊去暂无战事的蓟州,范钊能不刨根问底?

鲁恭:“那让谁接任御前军统领?”

魏琦:“罗霄吧,都是蓟州老人,皇上信得过,且罗霄内敛沉稳,轻易不会冒犯皇上。”

鲁恭深以为然。

——

六月二十九,黄昏,孙纬来侯府接儿子侄儿回家休沐。

以前都是孙典来接,现在孙典跟着萧缜去打吕胜了,就换成了孙纬。

每次孙纬来,佟穗都会跟他聊一会儿。

其实孙纬也算是文武双全了,只是他在灵水村的时候经常协助里正父亲处理村务,练武的时间不如孙典,在卫县这一帮青壮里面,孙纬的武艺便是垫底的,因此当初老爷子给儿郎们安排武职时,都先紧着能打的那些用,孙纬与萧姑父一直担着文差。

先帝登基后,非进士出身的萧姑父、孙纬都破格入了户部做事,四五年过去,如今萧姑父已经升为正五品户部郎中,与萧延同岁的孙纬也年纪轻轻就做了正六品的户部主事,前程似锦。

佟善、张超两个少年郎骑马先走了,孙纬让大郎、二郎在院子里玩,他进厅堂陪佟穗说话。

夏日衣料薄,怀孕五月的佟穗腹部已经有了一些弧度,不过当她坐下,就看不出来了。

孙纬拘谨地垂着眼。

在右路军的时候大家几乎天天见,进京后他与佟穗接触的机会就少了起来,而每一次见,佟穗身上柔中带威的气势都会变得比上一次更重,与她天生的美貌融为一体,让孙纬这个外男再不敢从容以对。

厅堂里就阿福一个丫鬟,给孙纬倒了茶便站到了佟穗身后。

佟穗看向孙纬:“听说皇上病了?”

她手里是有些暗哨,但只是留意着京城一些权贵世家的动静,并不曾潜入宫中,一来佟穗没那么高超的手段,二来为人臣者,往宫里安插眼线便是不忠了,何况之前在位的可是一家人都敬重的先帝。

孙纬人在官场,能听到很多难以传出宫外的小道消息,低声道:“是,之前皇上移居曲池,两日前范侯去劝,皇上当日便搬回了干元殿,晚上传的御医。”

曲池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皇上与范侯守得都很严,官员们最多知道有几个太监宫女因为谋逆被范侯当场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