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德:“青美人去慈宁宫请安。”
李同显皱眉,“活该。”他低声训斥了一句。
张义德站在殿内,不知该作何反应。他当然知道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但现在他更摸不清楚圣意。
他主子这是要管这事儿还是不管?
就在张义德拿不定主意时,李同显已经重新开始批阅奏章。
张义德见这架势,便知道自家这位主子可能是不会再理会早上嫔妃之间的摩擦。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就在张义德准备悄悄隐身时,忽然这时候,坐在案几前的男人忽然“啪”的一声合上了手中的奏折,然后重重拍在桌上。
张义德蓦地一下回头,只见穿着龙袍的男人已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那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看。
“去慈宁宫!”
纪青霭在慈宁宫内听见圣驾到来的消息时,眼里浮现出一抹愕然。
等到李同显进门时,她跪在地上,视线中只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锦缎龙靴,上面用明黄的金丝线绣着祥龙,威严盘踞,
纪青霭就看见这双龙靴的主人在自己面前停留。
李同显进门那瞬间,就看见了纪青霭。
后者今日换了一身看起来轻盈极了的薄纱宫装,头发被全部挽起来,那截细细的脖颈,现如今安静服帖的低垂,模样柔弱,又似乎带着几分自己的骄矜。
李同显眼睛极好,在那截雪白的脖颈后方,有半枚红色的痕迹隐匿在领口边缘,若隐若现。
他唇角轻抿,昨夜他爱极了纪青霭后背的蝴蝶骨,那上面原本只是一只莹白的振翅欲飞的蝴蝶,但被他弄了后,就变成了一只淋湿了雨,泛着薄红的花蝶,安静地匍匐在纪青霭的后背上,好似虚弱不堪。
“起来吧。”
纪青霭听见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随后,在她视野中的那双龙靴已经消失不见。
纪青霭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垂眸安静听着李同显跟太后的寒暄。
这对天家母子,即便是勉强凑在一起过了四年时间,其中也不见多少温情。
李同显从小跟这位嫡母就不熟,他母族不显,而太后膝下又有嫡长子,哪里需要对宫中一个不起眼的皇子多关注?
李同显照例问了问太后的身体,饮食起居后,就找不出来别的什么话。
太后也很给面子,掩唇打了个哈欠。
李同显借机告退,“母后好生歇息,儿子便不多打扰母后,改日再来看您。”
太后颔首,然后看向纪青霭,“令娘也跟着皇上一块儿离开吧,哀家这儿不需要你伺候。”
相比于留着纪青霭在慈宁宫陪着自己,太后自然希望纪青霭有更多的机会跟李同显独处。
纪青霭点头称是,在李同显起身时,自然也跟着站起来,落后前面的人两步左右,一前一后离开了慈宁宫。
李同显以为纪青霭在见到自己后,会主动谈起早上的遭遇。却不料,纪青霭就一言不发陪着他身边,像是散步一样,安静地陪着自己走路。
“没什么话要说?”李同显主动问。
纪青霭抬头时,眼里还有些错愕。
她脑子里在飞快转着,李同显示想要自己说什么?
“今晨嫔妾一时睡过头,还请皇上责罚。”
纪青霭思来想去,自己今天跟李同显相处的时间可能就只有早上那么一会儿,如果自己有什么让面前的人不满意的地方,大约也就只有这一点了。
她低头在请罪时,心里的想法却跟嘴上说的话截然不同。
昨晚她都被李同显折腾得那么惨,哭着求他都没有用,早上自己醒不来,这能怪她吗?分明就是面前这个男人的错,她才没觉得有有什么问题。
可现在谁让两人的位置不对等?她只能低头。
虽然是装模作样。
李同显定定地看了纪青霭好一会儿,确定跟前的人是真没想要跟自己告状后,那张脸上的神色不知道为何变得有些不好看。
他一拂袖,“既然知错,那你最近就好好反省反省!”
说完这话后,李同显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回了大明宫,离开之前,也不让纪青霭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