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看着这份计划,用了足足一个时辰,目瞪口呆,心里惊诧不已。
“好计划!”
刘辩合上这份文书,忍不住的惊叹道。
“只不过,与朕的计划,冲突太多了。”
刘辩撑着桌子站起来,来到门外,站在屋檐下,眺望着南方。
曹操等人的这份计划,太过庞大,复杂,历时十年,需要耗费无数的精力,还有钱粮。
而刘辩的国策,则是‘固本’为要,而不是虚耗国力,不断的征剿,那只会将大汉朝拖入深渊,万劫不复。
“陛下,陛下,”
不远处,徐衍飞奔而来,道:“卢公,卢公不行了……”
刘辩脸色骤变,急声道:“典韦,出宫,去卢府!”
皇宫陡然被惊动了,刘辩带着人,尚书台,大司马府,御史台同样全员出动。
宫外的六曹,廷尉府等等,一股脑的奔向卢府。
等刘辩赶到的时候,卧床多日的卢植,已然是油尽灯枯。
他双眼无神,已经失去了焦距,却拉着卢毓的手,轻声道:“……死后……不要,大操大办……不……棺椁,直接……下葬……”
卢毓抱着卢植,哭喊不绝。
卢植没有说完,缓缓闭上了眼。
刘辩站在不远处,默默良久,又退了出来。
门外,站着杨彪,皇甫嵩,荀攸,荀彧,锺繇,司马儁等一大群人。
刘辩扫了他们一眼,心情沉重的往外走。
卢植大概是大汉朝里,最为纯粹的一个人了,刘辩对他十分敬重,很希冀的能长远的走下去。
但人力难以胜天,卢植到底是寿终正寝了。
其实,如果卢植不是那么拚,好生将养,再活几年也没问题。
为了朝廷,为了大汉,卢植日夜苦熬,终究是到了这一天。
刘辩心头难受,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淡淡道:“依照卢卿的的遗愿,丧事不办,卢家亲友相送。等结束了,诸位卿家,找时间,去祭拜一下吧。”
说完,刘辩长吐一口气,大步离去。
一众人目送着刘辩的话,皆是沉默。
卢植不善交际,却也与人无害,与人为善,众人感念非常。
杨彪站在最前面,轻声叹道:“诸位都回去吧。”
一众人怔了下,旋即反应过来,纷纷进屋,探视一番,与卢毓说了几句,这才离开。
来的一大群人,走的很慢,过了晌午,只有曹操一个人留下。
卢家人已经在准备了,卢毓哭红了双眼,随着家里人来来去去。
他只有十岁,但已经懂事了。
曹操主动接过了‘治丧’的事,因为之前为何咸办理过,这次倒是得心应手,卢家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
卢植的丧事非常简单,谢绝了所有吊唁,丧事办的极其简单,第三天便要下葬。
只有一身粗布衣裹身,被卢家人抬着出府,要出城安葬。
还没完全出门,潘隐急匆匆而来,与曹操低声道:“陛下,在邙山以北,为卢公留了墓地。”
曹操一惊,道:“邙山?”
大汉皇帝,多说的陵寝建在邙山附近,刘辩为卢植的墓地留在邙山以北,显然是准备将来的陵寝在那,卢植的目的,在要在帝陵之侧了!
这是天大的殊荣!
曹操惊后,陡然醒悟,抬手道:“曹操明白了。”
潘隐没有多少,悄然离去。
曹操转身找到卢毓,低声说了几句。
卢毓哭声更多,抬手向着皇宫方向拜了又拜。
曹操带着一众人,出了城,直奔邙山。
到了邙山以北,徐衍早就在等着了。
他面露悲戚,与卢毓抬手,道:“陛下说,遵从卢公遗愿,素衣而葬。这墓碑,是陛下亲手所刻,墓志铭为太常卿边让所书。卢公千古。”
卢毓转头看向立在一旁的石碑,上面刻写着:大汉车骑将军文德侯卢讳植之墓。
落款是:大汉皇帝刘辩立。
这种立碑是不合礼制的,但卢毓还是噗通一声跪地,嚎啕大哭道:“臣代父叩谢天恩!”
曹操以及一群卢家人,自是感念,这般恩遇,大汉朝以来,从未有过!
‘我曹操将来,也当如此!’
曹操面无表情,心里暗道。
在一阵仪典之后,裹着素衣的卢植被安葬,填土,立碑。
卢家人哭的不行,卢毓更是昏死过去。
曹操善后,直到傍晚,这才带人回京。
而在崇德殿内。
刘辩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恍惚,看着手里卢植最后的一道奏本。
这是一道十多年的奏本,经过了改善,主要是十策:用良、宽禁、御弥、备寇、修体、尊尧、御下、散利、德昭、策全。
潘隐端着一碗羹进来,悄步到刘辩边上,轻声道:“陛下,一天未用了,吃一点吧。”
刘辩嗯了一声,睁开眼,瞥了眼窗外,道:“今后,卢毓住在宫里吧,好生照料,莫要让人欺负。”
“是。”潘隐道。
刘辩拿起羹碗,还没吃到嘴边,又道:“命大司马府挑选一些智计之人如大司马府,要皇甫嵩好生保重,不得劳累了。”
刘辩记得很清楚,皇甫嵩也卒在三四年之后。
“是。”潘隐应着。
刘辩吃了一口,却感觉吃不下,放下后,道:“那个郭嘉,命他以从事史的身份,入大司马府吧。廷尉府那个陈群,入尚书台为从事史。”
潘隐倒是知道这两人,只是这种突然的安排,令潘隐有些意外,不敢多嘴,道:“是,小人这就去传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