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昱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模样,一肚子话说不出口。
他总觉得刘备过於看重名声,反倒是能力有限。而今徐州是四乱之地,奸邪之辈层出不穷,以刘备的能力,未必镇得住。但陶谦行将就木,赵昱心里轻叹一声,无奈的不好多言。
这时,臧洪进来,抬手示意后,与张超道:“太守,基本料理清楚了。”
张超点头,与陶谦等人介绍道:“这是功曹臧洪,能文能武,是一位大才。”
臧洪连忙抬手与陶谦等人,道:“太守谬赞,不敢。”
陶谦等人知道张超的用意,客气的与臧洪点头。
皇甫坚长见陶谦是在强撑,主动插话道:“差不多了,休息一会儿吧。”
其实,对於琅琊郡,对於徐州,对於吕布、丁原之死,一众人有非常多的事情需要讨论,但又担心‘交浅言深’,一众人倒是点头。
赵昱等人扶着陶谦走入后院,待等陶谦躺好,臧霸道:“使君,那刘备远在汉中,待等他到任,还不知道要等多久,下官恐来不及。”
陶谦躺到床上,似乎脸色更加枯槁了,呼吸有些急促的道:“你们有什么想法?”
赵昱神情沉吟,道:“使君,下官的意思,是否该从其他地方借兵,以稳住琅琊郡。”
琅琊郡最大的问题,便是兵少。
“使君,”
不等陶谦接话,臧霸忽然目光诡异的道:“那张超有一万五千兵马,东海郡还有五千,不如,我们留下他五千兵马如何?”
陶谦神色微惊,道:“不可!万不可与张超交恶!”
陶谦虽然是仁厚之人,却不代表他傻。臧霸的话外之音,他是听得一清二楚!
臧霸果断道:“使君,今日是那吕布,若是董卓亦或者其他匪患,还有谁能来解围?您现在还是徐州刺史,问他借兵五千,张超还能不借吗?”
陶谦看着臧霸,神情有了异动,转向赵昱,目露询问。
赵昱思索一阵,道:“使君,倒也未尝不可,只不过,还须小心谨慎,万不可激怒张超。若是他不从,还须小心安抚。”
赵昱话里的意思很简单,能借就借,不能借也不能硬来,逼急了张超,或许又是另一个吕布,他们这些将会是刀下亡魂!
陶谦认可了赵昱的话,点头道:“我睡一会儿,晚上我摆宴,试探一番。”
臧霸情知陶谦活不了多久,有心硬抢,但没有陶谦的支持,抢了也立不住脚,不由得有些烦躁。
赵昱瞥见,担心他坏事,不动声色的与陶谦道:“使君,我观张超身后那几人,怕是来自洛阳,而且身份不简单,当与大司马有关。”
陶谦咳嗽着,道:“我也这么认为,那张超,明显是大司马府埋藏的伏兵,万事须谨慎。”
赵昱见臧霸皱眉,心里暗松,道:“使君说的是,下官待会儿便去见张超,赠送他一些粮草,打探一番。”
陶谦已经有些无力了,强撑了这么久,眼皮打架,摆了摆手,便要睡。
赵昱无声往后退,目光悄悄盯着臧霸。
臧霸心有不甘,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得跟着出来。
赵昱担心臧霸会坏事,若有所指的道:“臧兄,我与曹仁有些关心,给我一点时间,借兵五千,不成问题。”
臧霸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大步离去。
他虽然是匪盗出生,很多人骂他是泼皮无赖,但他一点都不傻,哪里看不出赵昱的心思!
赵昱有些无奈,对臧霸也是没有什么办法。
另一边,张超整顿着军队,正在登记功劳,同时将调任东海郡太守的事情,悄悄传了出去。
城头上,皇甫坚长,程昱,史阿三人望着张超的动作,说着各种事情。
“这位张太守,倒也不是全无心机。”程昱道。
皇甫坚长对张超不太在意,反而愁眉的道:“陶谦病成这样,我怕没出徐州就病死在半路上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需要护送陶谦去洛阳‘治病’,为新任的徐州刺史腾出空间。
现在陶谦病的太重,支撑不住舟车劳顿,他要是不走,新任徐州刺史必然束手束脚。
程昱转头看了眼身后,道:“下官倒是觉得,陶使君,未必撑得到新刺史的到来。”
皇甫坚长眨了眨眼,旋即想着距离,不禁摸了摸下巴,道:“听先生这么说,倒是我多虑了。咱们可以离开徐州,去豫州了?”
程昱道:“吕布逃回下邳,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二公子就不担心?”
皇甫坚长哼了一声,道:“那是大司马府的事,我管不着。现在,皇城府的注意力,得放在董卓身上。”
程昱见状,点点头,道:“董卓,虽然狼子野心,目无朝廷,但说实话,因为他,为朝廷至少争取了两年时间,这一点,恐怕董卓自己都未必清楚。”
在袁术最初的叛乱中,势如破竹,没有半个敌手,哪怕是幽州名将公孙瓒都一败涂地。
倒是董卓,与袁术相持,继而多周旋,为朝廷争取了一个缓和的时间,给了刘辩收拾北方各州的空间。
虽然董卓也包藏祸心,也无意征讨袁术,但在客观上,确实拖住了袁术,为朝廷竖起了一道屏障。
“还是陛下圣明!”
皇甫坚长忍不住的笑起来,转向程昱,道:“告诉你个秘密,当初陛下力主用董卓,朝廷里几乎所有人都反对,包括我爹。”
程昱脸色肃容几分,道:“陛下此举,须大魄力!”
“要是能再拖几年就好了。”皇甫坚长望着张超等人,忍不住的自语道。
要是再拖几年,北方各州更为稳妥,朝廷能够恢复的更多,届时召集大军,南下平乱,将更为从容,更为有力!
程昱若有所思的点头,道:“自然是越久越好。只是,那些叛逆不会给朝廷时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