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带着满腔怒火,出了吕县。
没有多久,一只只信鸽从吕县上空飞过,奔向下邳,奔向豫州,奔向洛阳。
一些事情,在这些信鸽的飞舞中酝酿。
“这个笮融,不要让他轻易死了,朕要处他极刑,震慑天下阴邪之辈!”上马车之前,刘辩语气寡淡的道。
“是。”卢毓扶着刘辩,低着头道。
自身前这位陛下登基以来,力气‘平稳’,在诸多事情上表现了‘宽仁’的一面,尤其是刑罚,随着三法司以及牢狱的不断改革,‘刑罚’一再削减,车裂、五马分屍、凌冲这些酷刑,早就名存实亡,多年没有施行了。
这笮融,很可能已经破例,要成为这些酷刑的第一人了!
但对於笮融以及彭城国来说,一切都没有变化,他依旧是彭城国的土皇帝,可以为所欲为,无人可以干涉。
但实际上,在刘辩话音出口的时候,一切都已注定。
刘辩又去了那个已经被烧成灰烬的村子看了眼,没有一个活口,连一只活的家畜都没有,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
刘辩默默站了一阵,将一些无头屍体给掩埋。
第二天,吕县附近下起了大雨,刘辩赶路变得有些慢。
马车里,刘辩在翻阅奏本,头顶上大雨坠落的敲击声,咚咚咚,密集如雷,没完没了。
不知道多久,皇甫坚长冒着雨上了马车,见礼之后,接过卢毓递来的毛巾,一边抆着满脸的雨水,一边道:“陛下,彭城国,尤其是那吕县的情形有些复杂,微臣的人,一时半会儿还打不进去,是否有些手段?”
想要短时间内侵入彭城国核心,获取机密,显然不太可能,想要知晓,只能用一些十分激烈、冒险的手段。
刘辩面无表情,道:“慢慢查吧,朕有的是时间。”
笮融怎么死,刘辩在心里已经决定好了。
皇甫坚长应了一声,而后道:“陛下,微臣还发现,这吕县有些不太寻常,来来往往无数的人,虽然扮作了僧侣,可还是有些人面熟,皇城府的卫士,正在想办法弄清楚。”
刘辩眉头一挑,想到袁绍,嗤笑道:“是袁绍?”
皇甫坚长顿了顿,道:“不止,还有一些,似乎是乌桓人。”
刘辩怔了下,抬起头道:“伱说,乌桓?他们的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乌桓与大汉朝的关系是起起伏伏,在大汉朝强盛的时候,乌桓与匈奴一样,都是忠实小弟,可随着大汉朝国力衰弱,内战迭起,乌桓开始来回横跳,一会儿表忠心,一会儿侵扰边境,反覆无常。
尤其是自刘虞离开幽州之后,乌桓蠢蠢欲动,三番两次侵入辽东,杀人劫掠,胆子是越来越大。
皇甫坚长摇头,道:“微臣也不知道,或许,得询问大司马府。”
对於幽州,尤其是塞外的夷族,皇甫坚长的手还没有那么长,最了解乌桓的刘虞已经过世,剩下的,便只有大司马府掌握塞北夷族的具体情形了。
刘辩嗯了一声,心里忽的升起不好预感,道:“卢毓,给曹操去信,命他调查一番,给朕回信。”
“是。”卢毓应道。
刘辩按下不提,继续翻阅奏本,道:“豫州现在有什么特别的情形吗?”
皇甫坚长与卢毓对视一眼,躬身沉默。
卢毓见状,只得道:“回陛下,主要的,还是刘使君与妻子不合,其他的,并无特殊之处。”
刘辩皱了皱眉,道:“这刘备,真是一点事不懂,那孙氏也是。”
孙刘联姻,是刘辩强迫下形成的,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刘备会大婚之日不进洞房,冷落孙氏,而孙氏也不甘落后,反向与刘备为难,尽扫他的颜面。
由他亲自指定的婚事,这两人居然这般不知轻重,闹得难堪不说,还弄的天下人尽皆知!
“用最快的速度,直接去相县!”刘辩换了一道奏本,道。
骑着马在床边的赵云应道:“臣领旨。”
刘辩伸手,撩开窗户,看着外面的大雨,皱眉道:“这种天气,怕也是走不开吧?”
皇甫坚长道:“是,道路已经十分难行了。”
刘辩想着最近一阵子都是飞速赶路,身边的人只休息了半天,沉吟片刻,道:“找个地方,休整一下吧,也不急於一时。”
对於刘辩的体恤,赵云心里松口气,回头看了眼疲惫的士兵,仰天看着越来越大的雨势,道:“传令,前方林子,休整。”
“是。”一个传令兵应声道。
不多久,队伍停了下来,卢毓撑着伞,扶着刘辩下车。
刘辩看了眼对面的破庙,迈步走了进去。
还不等刘辩坐定,皇甫坚长急匆匆而来,凝色道:“陛下,有人跟着我们。”
刘辩不在意,坐下后,抆了抆雨水,便准备继续批阅奏本,道:“是哪处不开眼的匪盗?”
皇甫坚长道:“应当不是,他们很有追踪技巧,时远时近,还会换人,不是一般匪盗会有的手段。”
刘辩拿着奏本,双眼半眯的看向门外,笑眯眯的道:“你是说,是吕县的人?有人认出了朕?”
皇甫坚长沉色道:“臣也是这样怀疑的。”
典韦双眼一瞪,手握大棒,怒声道:“俺去将他们都打杀了!”
这时,赵云,孙策等人急匆匆赶过来,赵云抬手道:“陛下,臣确认过,确实不像是匪盗所为。”
大部分匪盗是被逼落草为盗的百姓,普遍大字不识几个,不能指望他们有高明的追踪与反追踪技巧。
刘辩拍打着手里的奏本,思索一阵,忽然嗤笑道:“这个雨天,是杀人越货的好时机,可不利於征战。他们短时内应该不会动手,先看看是谁认出了朕。”
赵云想了想,道:“陛下,微臣手里只有一千禁卫,若真的是那笮融心生歹意,臣未必能护卫陛下周全,还是请陛下尽早远离吕县。”
“有众卿在,朕没有什么好担忧的,子龙,你去布置吧。”刘辩开始翻阅奏本,一脸不在意的说到。
他还想看看,如笮融这类人,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赵云闻言,只好应命,转身去安排。
皇甫坚长不甘落后,道:“臣也去。”
破庙里,除开典韦,只剩下了一个定位敏感的孙策躬身立在刘辩身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