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郭图立即出声阻止,看着袁绍吃人的表情,手里血淋淋的剑,飞快的道:“袁公袁公,且听我说。逢纪善於交通,与众多人关系密切,一旦消息走漏,丹阳恐会大乱。”
袁绍虽然怒火上头,总算还有一些理智,强压着起伏的胸口,狰狞着脸色,道:“你说,怎么办!?”
郭图道:“下官愿亲往,诱逢纪赴宴,趁其不备缉捕,以此法捕获其朋党,尽可能不对袁公声誉有所影响。”
袁绍神色和缓了一些,道:“好,高干陪你去!”“喏!”高干握着佩剑,大声应道。
袁绍满心烦闷,没有多想,扔掉佩剑,再次走向他的战马。
杀了一个桥瑁,不足以泄愤,他要继续打猎。
郭图深深的看了眼袁绍的背影,双眼带着深深笑意,悄然退走。
不久之后,丹阳城里,先是一些人不断的消失,而后就是全城搜捕,被抓的人是越来越多,以至於城外的大军都出现了紊乱,迫使袁绍不得不返回。
原本,丹阳城里的人,认为袁绍会阻止郭图,可在见过郭图一面后,非但没有阻止,抓捕的范围居然扩大了。
一时间,丹阳城里风声鹤唳,哭喊连天。
丹阳城与吴郡比邻,一时间不知道多少人逃往吴郡。
而吴郡的乌程,热闹翻天,孙权不断的接见逃命而来的人,甚至於派兵去接,吴郡与丹阳的声望,短短时间,就在士族之间此消彼长。
孙权这一天又见了一大家族数百逃难而来的人后,耐心安抚后,转身来到后堂。
“张中郎将,可是有军情?”
孙权从容微笑,来到了张辽的房间。
张辽连忙放下书信,起身抬手道:“见过乌程侯。”
孙权颇有些风范的笑着,道:“中郎将无需多礼。”
张辽还抬着手,等孙权坐下,这才落座。
孙权有意无意瞥了眼桌上大开的书信,笑呵呵的道:“那袁绍真的是失智了,这种时候对士族大开杀戒,简直是自寻死路。”
张辽对这些事并不在意,他是武将,奉旨行事即可。
孙权见张辽不说话,忍不住的道:“中郎将,京里,可有消息?”
张辽合上身前的公文,递给孙权,道:“乌程侯,大司马府与尚书台联合来信,命你我推行‘军政分离’。”
孙权一怔,仔细看完,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确实是荀彧与曹操署名的联合公文信件,内容也如张辽所说,要他二人在吴郡推行‘军政分离’,并戮行‘新政’。
孙权又看了一遍,越发觉得莫名,心里怪异。
按理说,他‘归顺’朝廷,朝廷应该命张辽‘护送’他以及吴郡一干要员尽快进京,可这封信里,只字不提,完全将他当做了吴郡太守。
越是这样,孙权反而更加不安,不动声色的道:“张中郎将,这……”
张辽不动声色的拿回公文,道:“我还有一个消息,可以告诉乌程侯,不过,出了这个门,张辽便不会再认。”
孙权神色一正,连忙道:“孙权省得,请张兄尽管直言!”
张辽道:“陛下,很快将会为长公主与乌程侯赐婚。”
孙权心神震动,抬起双手,沉声道:“今日之恩,孙权没齿不忘!”
如果说,以往宫里口头上赐婚给孙权,那是为了拉拢孙权、吴郡,抵御袁绍,可现在下旨赐婚,那就是真的赐婚了。
这也说明,那位陛下以及朝廷,没有要对孙权以及吴郡赶尽杀绝的意思!
张辽回礼,而后继续翻开公文。
孙权再一礼,静悄悄的离开,甚至於,还贴心的给张辽带上了门。
张辽等他脚步声消失,从怀里拿出另一封信,这是皇城府的密信,内容只有一个:除去吴郡一切不臣之徒。
张辽细细思索,揣着信,随后出门。
与此同时,冀州。
随着赵云率兵进入豫州,以平叛的名义,穿州过府,杀的叛军四处逃窜。
赵云进入巨鹿,与冀州牧应劭筹谋,以四面张网之策,决定将冀州的叛乱围堵在冀州,尽速解决。
赵云带的都是禁军精锐,面对的叛乱,最多三千人,骑兵风卷残云,几无败绩。
冀州盐场。
田丰手里拿着花名册,遥望着偌大的盐场,与身旁的校尉林铮道:“林校尉,可有把握?”
林铮手握佩刀,目光不屑,道:“都是些盐户,拿得起铁锹,拿不起兵器,纵然他们有数万人,末将最多三天就能平定!”
盐场不是一小块,而是连起来的一大片,而盐户往往是以家族为纽带,一个一个家族窜连,小家族百十人,大家族数千人,看似上不得台面,可在盐场,他们是一股难以忽视的力量,尤其是大家族,官府还得与其客客气气的‘商议’,否则一粒盐都出不来盐场。
多年以来,朝廷软硬兼施,大小动作不断,始终撬不开盐场的铁板,只能一直以‘稳’为主。
而田丰出了洛阳,在经历了一些叛乱之后,始终躲在巨鹿郡,没有见什么当地官员,倒是与往来盐贩打的火热,以至於,洛阳城里发生那么大的事,他都没有回去。
现在,田丰磨刀霍霍,准备对这个盐场出重拳了。
田丰站在高处,远远眺望,没有什么表情,道:“还需要本官交代吗?”
林铮当的一声,拔出刀,道:“田中丞放心,末将是出自皇城府,二公子都交代好了。半个月后,田中丞带人来接管盐场便是,我保证没有人再闹事,一切都是干干净净的。”
田丰对皇甫坚长不怎么了解,倒是知道他兄长皇甫坚寿是一个儒雅稳妥之人,有些担心,多嘱咐一句,道:“多杀一些,这里的人,除了小孩子,没有什么无辜之人。”
林铮见田丰不放心他,嘿笑一声,道:“田中丞要是不怕脏了眼睛,先别走。”
田丰没走。
眼睛差点真的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