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把裤子脱了再说话
蓝玉向来是雷厉风行,那天退朝之后,回家就让人找来理发师,给自己弄成了寸头。
这可把他的那些姬妾给吓坏了,生怕他想不开出家当和尚。
了解事情的原委之后,才将心放回肚子。
然后,自然是非常的支持。
她们可都等着陈景恪回京之后,再给蓝玉开点秘药呢。
说起来也怪了,自从那两个姬妾怀孕,到现在就再没有别的姬妾怀过。
放在前世,这并非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蓝玉那是年龄大了,小蝌蚪的量和活性都有点欠佳,自然不易让女子受孕。
连吃一个多月的生蚝,再加上禁欲,稍微提高了小蝌蚪的活性。
后来停了药,生蚝也不经常吃了,又慢慢的恢复成常态。
但这个年代的人并不明白这些。
她们只看到,蓝玉吃了一个月药就怀了俩,不吃药一个都怀不上。
可不就是秘药起作用吗。
陈景恪啥都没做,神医招牌的含金量增加了好几成。
那些还没怀上的姬妾,可不就是天天盼着他回来,再给开点秘药。
自然不愿意因为一些‘小事’,得罪陈景恪。
别说是家中男丁剃发,身上毛全剃光她们都没意见,只要能让她们怀孩子。
所以,很快永昌侯府所有男丁,都成了寸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和尚窝子。
而且蓝玉还号召所有部下,是他蓝玉的兵,就都剃成短发。
於是,十几位勳贵一夜间全成了短发。
正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剃了短发的人,就想把别人也拖下水。
然后越来越多的人或是自愿,或是被迫,都剃了短发。
不知不觉间,京城短发的人越来越多,平时走在大街上都能看到几位。
尤其是上朝的时候,几十个短发官吏往那一站,很是显眼。
这可深深刺激到了某些文官脆弱的心。
立即就有人弹劾他们,衣冠不整上朝,是对陛下的大不敬。
蓝玉等人自然不服,俺们冠冕衣物穿戴的整整齐齐,哪里衣冠不整了?
然后反过来参了一本,说这些人污蔑忠良,让皇帝为他们伸张正义。
朱元璋多鸡贼了,自然是和稀泥,双方各批评两句就让他们退下了。
下朝后,那些文官终於忍不住了,纷纷将自己写的文章拿出来。
还号召自己的学生,一起写文章批斗。
不过他们也吸取了教训,不敢再将头发和孝道联系在一起。
而是抓住礼法、传统来说事。
发型事小,礼法事大。
若不能防微杜渐,终将礼乐崩坏……
一夜之间,应天府的舆论就转变了。
从原来的讨论要不要剃发,变成了清一色的批判。
儒生的影响力,由此可见一斑。
然而这只是表面,准确说这只是在士林。
最底层百姓心中的那杆秤,依然在摇摆不定。
他们认为儒生说的有道理,几千年传下来的老规矩,岂能说改就改?
可他们心中也清楚,短发真的能减少疾病和痛苦,是在救自己的命。
在礼法和自己的健康之间,百姓自然知道孰轻孰重。
之所以没人敢剃,还是畏惧礼法。
这些儒生的文章,被徐达打包送给了陈景恪。
陈景恪看过之后,笑了:“这群腐儒还没蠢到家,知道避重就轻。”
方孝孺不屑的道:“也够蠢的,不将头发和孝道绑定在一起,仅靠礼法他们输定了。”
一旁的李祺看着谈笑风生的两人,有些无法理解。
大半个士林都在骂,可他们不但不以为意,还像是打了胜仗一般。
难道礼法二字还不够严重吗?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李善长给他写了一封信,对他的奏疏表示了赞扬。
并告诉他,继续保持这样的节奏。
维护好和陈景恪的关系,但不参与礼法之争。
这本来就是他的打算,得到父亲的支持,做起来就更加没有心理负担了。
陈景恪和方孝孺可不是无脑乐观,而是真的很高兴。
在古代,孝道才是最无解的。
你就算是有一万个理由,在孝道面前都不值一提。
如果儒生始终抓住孝道不放,那这事儿还真不好办。
现在儒生自己放弃将孝道和头发绑定,等於失去了最有利的武器。
当然,他们也不是自愿放弃的,而是被抓住了痛脚,不得不放弃。
现在他们只能用传统和礼法来压人。
礼法和传统,在王朝中后期,确实能压死人。
可现在大明初创,朱元璋还活着呢。
对他来说,礼法这玩意儿就是抆屁股纸。
他需要的礼法,那才是礼法,他不需要的还不如抆屁股纸。
只要他不发话,士林喊的再响都没用。
朱元璋会支持士林,还是支持自己?
陈景恪心中很清楚,他两者都不支持。
但他会支持对大明最有利的。
现在谁的倡议对大明最有利?还用问吗,自然是短发。
只是剃个短发,就能减少那么多疾病风险。
这样的法子,老朱只会嫌少。
至於什么礼法……长发和短发影响大明统治吗?影响老朱家的皇权稳固吗?
不影响?
那你这害人的礼法有多远就滚多远。
现在他没有发话,只是在等,等时机成熟。
随手将那些文章丢在桌子上,陈景恪说道:
“方兄,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方孝孺自信的道:“放心,别的我不敢保证,论写文章,为兄不输任何人。”
陈景恪随口问道:“方兄准备怎么反驳他们?”
方孝孺说道:“他们不是想讨论礼法吗,那我就好好的和他们辩一辩。”
陈景恪斟酌了一下,说道:“这样很容易掉入他们的节奏,辩到最后吃亏的可能就是我们自己。”
方孝孺眼睛一亮,说道:“景恪莫非还懂辩论之道?”
陈景恪摇摇头:“不是很懂,但我知道,辩论切不可落入对手的节奏,我们要主动掌握节奏。”
“打个比方,如果对方喜欢狗,还因此指责我们吃狗肉。”
“说狗多么温柔,多么善解人意,是人最好的朋友,怎么能吃狗肉呢?”
“这个时候,我们不要和他辩论到底能不能吃狗肉,而是从别的地方打击他。”
“要是这个人喜欢逛青楼,我们就可以从这一点进行指责。”
“青楼女子多是被逼卖身,她们已经够凄惨的了,竟然还去欺凌她们,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然后得出一个结论,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竟然不关心人,而是讨论能不能吃狗肉。”
“这样的伪君子,不配和伱讨论任何问题。”
方孝孺抚掌大笑:“哈哈……好好好,景恪太谦虚了。”
“你这哪是不懂辩论之道,而是掌握了辩论的精髓啊。”
“我知道该怎么反驳那些腐儒了,就等着瞧好吧。”
李祺则是目瞪口呆,辩论竟然是这么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