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中却是复杂无比。
所学告诉他安平侯在玩火,作为一个有操守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应该弹劾。
这是对所有人都好。
可……
罢了罢了,各人有各人的造化。
随他去吧。
话是如此说,可心中还是觉得别扭,以至於回家之后饭都吃的不安生。
他女儿赵芝察觉到异常,就关切的询问发生了何事。
见到女儿,赵谦却心中一动。
赵芝虽然不是福清公主小圈子成员,相互之间联系却很紧密,曾经数次合作过。
和福清公主也算是相识。
自己是否能通过她,劝告那安平侯一番?
不论他听不听,自己也都算是尽到了本分。
越想他就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於是就将今日所见所闻,以及对陈景恪不尊礼法的担忧。
最后说道:“你和福清公主有旧,若有机会当提醒她一二。”
哪知道赵芝听后却笑了起来:“爹,您觉得以安平侯的智慧,想不到这一点吗?”
赵谦耐心的道:“俗话说医不自医,安平侯自然是聪明的,可事关自己总会有疏忽的时候。”
“况且他少年得志,难免会有些自傲看不清形势。”
“为父这也是不希望他自误啊。”
赵芝很是开心的道:“爹爹真是心善,不过女儿觉得您或许多心了。”
赵谦没有因为她接连反驳自己生气,而是询问起缘由:
“哦,不知你有何看法?”
赵芝说道:“大明的情形与之前的朝代皆不相同,以前的老规矩很多都不适用了。”
“就比如您担心安平侯未来不得善终,可是您想过没有,以他的功绩早晚是一方诸侯王。”
“到时候离开大明,所有的问题就全都解开了。”
赵谦恍然大悟,一拍脑门说道:“哎呀,你看我都糊涂了,竟然把分封给忘了。”
然后他欣慰的道:“芝儿长大了,都能替爹排忧解难了。”
赵芝笑道:“也不全是我想到的,平日里与姐妹们闲聊,大家也讨论过国事。”
“曾经就提起过安平侯之事,最终大家得出的结论就是,他很聪明。”
赵谦若有所思的道:“你和福清公主关系如何?”
赵芝说道:“与公主倒是熟识,她几次想拉我去帮她做事。”
“只是……我都没有答应。”
赵谦自然知道女儿在顾虑什么,礼法束缚啊。
如果是以前,他也不支持女儿抛头露面。
倒不是觉得女人就该相夫教子什么的,而是怕影响到女儿的声誉,以后不好嫁人。
不过今天的经历,却让他有了别的想法。
时代不同了,福清公主整日拉着一帮子小姐妹做事情,必然是经过安平侯同意的。
以他的智慧,这么做必然有极深的用意。
虽然自己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跟着聪明人走,总是没错的。
再说,自家女儿好像颇受福清公主重视,有她在还怕嫁不到好人家?
想到这里,他就鼓励的道:“如果你想去,就去吧。”
赵芝没想到会得到支持,惊喜的道:“真的?”
赵谦笑道:“爹还能骗你不成,有福清公主照看着,爹也放心。”
——
宫里,陈景恪被老朱强行拉了壮丁,拿着一卷试卷翻看起来。
老朱扔给他的,正好是诸侯们的试卷。
他翻开瞅了一眼,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这踏马写的是啥?
找只蜘蛛蘸点墨水,放在纸上爬,都比这字好看。
不过他也能理解,出身低微,靠军伍里卖命博取一个前程。
哪有时间去学习文化知识。
能写成这样,估计也是临时突击学会的。
他仔细分辨,发现写的倒是还行。
什么是国,什么是民,什么是君……这些问题都回答的中规中矩。
至少说明他们认真学了。
冲这个态度,未来封国就很难出现妖魔化的事情。
后面有治军的内容,他写的就多了。
真可谓是扬扬又洒洒,显然是经验丰富。
提到如何治理土人,他体现了一个军人应有的特色。
杀伐果决。
不听话的杀全家,听话的分土地教化。
甚至还提出了一些针对土人的作战方式,可见他不是随便乱说,而是真的考虑过的。
对於这些内容,陈景恪相当满意。
这个人,适合掌握军事。
至於国政……就他对国政的认识,还是让国相府暂管的好。
第二份试卷,是代王朱桂的。
只看了前三题,陈景恪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踏马的,老朱的基因真奇怪,那么多儿子要么是大才,要么是活畜生。
没有平庸的。
这个朱桂……就属於后者。
他在试卷里直接就写了,百姓就是奴仆,官吏就是管家,君王就是一家之主。
就这个认识,要是让他掌权,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陈景恪直接将试卷丢给了老朱:
“陛下,这位……若非他是您的儿子……您还是自己看看吧。”
老朱见他如此生气,也非常好奇,接过试卷一看,老脸不禁一红。
这想法,怎么这么熟悉呢。
肯定不能承认是和自己学的,只能装糊涂大骂道:
“这个混帐东西,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把他的封国取消了,先丢在国子监多学几年再说。”
朱标接过试卷扫了一眼,也是眉头紧皱。
换成以前,他或许会认为,先让朱桂过去当几天国主再说。
如果实在不堪,再将他召回训斥。
可经历了朱樉之事,他再也不会有类似的想法。
就这种认识,去了封国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百姓呢。
而且他还是亲王,国相府肯定是管不住他的。
可是突然将他的封国取消,影响也太大了,换成谁都可能无法接受。
必须得想个合适的借口才行。
那么,什么借口呢?
朱标将目光看向陈景恪:“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昏迷一段时日,又不伤他身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