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师保,皆是资政殿学士,於国朝声名显赫,治学严谨,定能好好教导六哥读书!”
赵煦听着,自然知道,向皇后口中的两位师保是谁?
司马光、吕公着。
前者,去年刚刚写完了《资治通鉴》,其的宫观使,也做满了四任。
就靠着在洛阳写书码字,司马光轻轻松松的,就将自己的本官,升到了中大夫,拜为资政殿学士,随时随地,都有入朝拜为宰执的资格。
这在九百多年后,是不可想象的!
一个闭门造车的老学究,什么正经事情都没有做过的人,居然可以直升宰辅!
至於后者,如今以资政殿大学士、银青光禄大夫知扬州。
比起司马光,吕公着倒还算个干吏,最起码,吕公着是真的做过事,而且会做事的。
而这两位,也确实很快就会回京了。
伴随着他们的回京,元佑党争,将正式拉开帷幕。
不过,赵煦,也已经准备好了。
赵煦心里面是明白的。
父皇驾崩后,旧党的回潮,是不可阻挡的。
士大夫、宗室、外戚甚至是军头们,都想着换一换口味。
也都受够了熙宁变法后,日渐强势的朝廷。
百姓们对新法和新党的怨言,也累积了十几年了。
所以,换旧法大臣们上台,做一做事情。
是大势所趋,也是人心所向!
就连新法群臣,也大都有了一定的心理预期。
但是,等到旧法大臣们上台后,所有人都会知道。
比起新法,旧法就像是一盘放了很久,都已经长霉发臭的饭菜。
闻之作呕,难以下咽,捏着鼻子吃下去后,不止会上吐下泻,还可能中毒。
九百多年后,赵煦的那位老师,曾生动的总结过:王安石新法只是要钱,但旧法不仅仅要钱,还要命!
而,这就是赵煦上上辈子亲政后,绍圣绍述的基础。
赵煦会让他们折腾的。
不折腾一阵,就不会有人服气。
折腾了之后,认清了现实,才能团结上下,统一思想。
但赵煦不会再给他们九年时间折腾、胡闹。
闹剧闹够了,就该收场!
而且,赵煦也不会再任由他们瞎胡闹。
有些事情,有些底线,赵煦会守住。
赵煦看着向皇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样啊!”
“父皇选的,定都是君子大儒!”
“儿一定认真跟着两位师保读书,不叫父皇、母后失望!”
向皇后听着,心里头一块大石落下。
她就怕六哥一时间接受不了,要换新先生。
现在看来,自己是想多了。
在赵煦身后,默不作声的冯景,却在此刻,咽了咽口水。
他脑子里,回闪着,他从御厨回来,向延安郡王报告贡院失火,两位直讲葬身火海时的景象。
“如之奈何?”当时的延安郡王,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毫无温度。
而现在,在向皇后面前的延安郡王,却表现的就像根本不知道贡院失火一样。
延安郡王笑的越灿烂。
冯景心中就越发毛。
这哪里是什么八岁的孩子?!
於是,他只能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更在心中发誓,将早上的一切全部忘掉。
到死也不能对外吐露一个字。
……
注:北宋儒学发展,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基本上,可以将庆历作为分水岭,庆历之后的儒学就进入了百花齐放的阶段,也开启了新一轮的吃鸡大赛。
王安石新学,就是一个进了天命圈的选手。
北宋不亡的话,正常来说,就没有朱程理学的事情了。
就算考八股,也该考王安石的三经新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