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庆和鄜延两路是西军的主力,将他们换防到河北前线集结,肯定是为出兵北伐做准备。
其他赵宋王朝能打的军队,也都在悄悄地往河北运动。
换而言之,河北很快就要集中赵宋王朝最精锐的军队,其总兵力,就算达不到一百万,五七十万也肯定是有的。
知道了这些消息,回头再去看吴用给江鸿飞献的策略,那简直就是在自取灭亡。
别说辽国已经快让金国给打残了,根本就拖不住宋军,宋军到了战场上,辽军欢送宋军离开都还嫌来不及,肯定不会阻止宋军离开。
退一步说,如果江鸿飞按照吴用的策略在水泊梁山起事,哪怕有辽军阻止,宋军也得在第一时间撤军回来勤王。
没办法,在赵宋王朝的人看来,不收复燕云十六州,他们最多保持原样,可离东京汴梁城十分近的水泊梁山要是起义,那么只需两三天就能兵临东京汴梁城下,宋军怎么可能不救?
如果事情发展到了那个地步,很可能就会演变成,江鸿飞一家为田虎、王庆、方腊三家抗雷的局面。
这么说吧,如果江鸿飞采用了吴用的策略,那么脏活、累活全都得梁山好汉来干,水泊梁山也将失去继续发展壮大的机会,就更别提将来成为逐鹿中原的最终胜利者了。
所以,单从吴用献的这个策略的本身来说,简直是一个差到不能再差的策略。
不过江鸿飞不觉得吴用是故意的,因为这经不起推敲,而且随着消息的收集,只要是智商在线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吴用的策略献得有多失策,吴用就算有别的心思,也绝不会这么蠢的。
江鸿飞估计,吴用之所以献了这个很没水平的策略,主要是因为吴用的消息不足,以及吴用并不擅长制定这样的统揽全局的策略,还有就是自己给吴用的时间太短了,短到吴用为了表现一下他自己只能靠段景住给他的这点“独家消息”来做文章。
江鸿飞并没有给吴用留情面,而是直截了当地就否决道:“此策不可取。”
吴用听言,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吴用知道,他赌输了,江鸿飞肯定知道相关的消息,并且那些消息能轻而易举地推翻他的主张。
吴用会不会怀疑江鸿飞在针对他?
不会。
吴用要是有这样的想法,那就是在侮辱江鸿飞,也是在侮辱他自己。
事实上,江鸿飞一开口,吴用就知道,有问题的那个人肯定是他,因为江鸿飞绝不会在这种大事上信口雌黄的,否则江鸿飞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枭雄,一个合格的争霸天下的人。
吴用拜道:“是小生无知了。”
江鸿飞也没有责怪吴用。
吴用这个人,毛病虽然不少,但能力肯定还是有的。
江鸿飞不可能因为吴用进献了一个错误的策略,就把吴用这个人给否了。
江鸿飞起身,然后说道:“你一会去找孙静报道,戴院长便跟在我身边做个亲军头领罢。”
虽然没有如愿一下子就得到军师的职务,但吴用何等机灵,怎么会不明白,江鸿飞还会给他机会的?
而戴宗,在听了江鸿飞对他的安排后,终於将心完全放回肚中了。
江鸿飞在乃头山只待了三天,就带着相关人等返回水泊梁山了。
江鸿飞之所以这么快就返回水泊梁山,一是乃头山这里的人事差不多都解决了,剩下的,让晁盖收尾就行;二是方腊突然派方垕和陈箍桶来出使水泊梁山,声称有大事要跟江鸿飞商量。
江鸿飞算算时间,再推测一下目前的形势,估计方腊应该是要起义了。
这不仅对方腊而言是一件大事,对江鸿飞而言同样是一件大事,甚至对赵宋王朝来说都是一件大事。
所以江鸿飞立即就返回了水泊梁山,在水泊梁山的聚义厅中接见了方垕和陈箍桶。
方垕是方腊的叔父,当年江鸿飞搞精盐联盟的时候,与他有过接触,不必多说。
而这陈箍桶,虽然他的原职业只是一个箍桶匠,但江鸿飞绝不会因此而小看他。
据江鸿飞所知,陈箍桶早年因为偷别人的狗而坐牢,他的徒弟会集一些人劫狱,把他给救了出来,於是他便流亡在外,结识了方腊,然后力劝方腊聚众起义,并成为方腊手下的一个重要的军师、一个重要的将领。
江鸿飞还知道,历史上,方腊被俘了之后,童贯审问方腊,谁是主谋,方腊说主谋是陈箍桶。
童贯听言,派人捉了陈箍桶。
童贯审问陈箍桶:“你为何教方腊造反?”
陈箍桶不直接回答童贯的问题,却说:“方腊不听我之言,故败也。”
童贯问:“你之言为何?”
陈箍桶答:“杀徽、严以示威,长驱渡江,结人心以入长安耳。”
——陈箍桶的意思是,先占徽州、严州(即睦州,在方腊起义后改名严州),镇压当地的地主官僚,树立军威,然后率起义大军直接长驱渡长江北上,实行能得民心的政策,取得民众的支持,然后直接攻取赵宋王朝的都城东京汴梁城。
陈箍桶的建议很有见地,也有着深远的战略眼光。
陈箍桶还分析过形势:“天下势犹桶板,能箍则合,不能箍则离。”
也就是,劝方腊,有条件能统一就统一,没有条件则不妨先割据一方,坐待形势发展。
可见,陈箍桶虽是一个箍桶匠出身,却很有政治军事眼光。
再对比吴用给江鸿飞献的策略,往好的方向来说,两人擅长的领域不同;而要是往不好的方向来说,吴用的大局观是个什么玩意,哪能跟陈箍桶相比?
双方寒暄过后,江鸿飞直截了当地问:“不知二位此来所为何事?”
方垕听罢,笑着说道:“听闻江寨主至今还未娶亲,我家教主有一女,年芳十六,貌美如花,不如你我两家结个亲,如何?”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