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瞿式耜猛然警醒,嘴角不住地抽动着。眼下各地已成藩镇,朝廷没有威望,这可是妥妥的亡国之象!再看当今的永历帝,妥妥的亡国之君,焉有半点中兴气象?
一片大好的形势,却被丹初说得如此不堪。关键是,瞿式耜还无言以对。
突然,他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丹初如此悲观,如此轻视朝廷,将来岂不会变节?岂不会成为陈邦傅第二?
想到圣教先知的传言,瞿式耜又变得困惑: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到底要干什么?
必须问清楚,瞿式耜屏去左右,关紧门窗,又返回座位,紧紧地盯住女婿。
岑丹初不明所以,想到可能有密事相商,亦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
“丹初,我有几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阁老请问,我绝不会有丝毫欺骗。”
“听说,新兴侯曾问你平生志向。你说愿拜为征虏大将军,死后在墓道题曰‘明故征虏大将军丹初岑公’。可有此事?”
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丹初满腹狐疑,随即想到,岳父开始怀疑他了。君子坦荡荡,没必要向他隐瞒什么。
丹初坦然答道:“是的。”
“你可知,这是三国时曹孟德的话?”
“知道。”
“你怎么看曹孟德?”
“《三国志》早有定论,‘非常之人、超世之杰’。”
“曹魏代汉,你又怎么看?”
“代汉者曹子桓,非曹孟德也。”
“哦,”瞿式耜犹豫片刻,还是问道:“世人皆谓明祚已衰,清将代明。设使大局糜烂,你将如何应对?”
“我志在补天,设使明祚可延,自当竭力扶持;设使明祚将尽,有德者自可逐之;设使清要代明,我当奋力抗击,力竭而死,步文文山(文天祥)、史忠靖(史可法)之后尘而矣。”
“善。”瞿式耜对丹初回答尚算满意,说道:“吾心安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