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初没有下令追击,赤军打扫战场,收殓屍体,修整工事,自不必说。
傍晚时,焦琏请监军白国桢来到雷公岭,面见丹初。�6�9�6�9寒暄过后,白国桢说道:“新兴侯放心不下,派某过来探视。若将军需要增援,尽管开口。”
话虽这么说,丹初也了解焦琏那边的情况。焦琏猛攻全州不下,令士卒分成三班,昼夜不息。据说,炮队开炮过於频繁,炮管通红,炸膛了好几门炮。他那边大概也分不出多余的兵力了,连守卫浮桥的兵力都调走了不少。
“不必劳烦爵帅。”丹初目光如炬,胸有成竹,说道:“此战的重心在全州,爵帅当全力进攻全州。全州势急,勒克德浑将不得不渡江增援全州。届时,我再率军缀其后,趁其半渡而击,或可成功。”
“将军此议甚是,今日战果如何?”
“堪称惨胜。”虽已战胜,丹初却高兴不起来,答道:“杀敌六百,自损四百,且皆为我军精锐。鞑子确证为勒克德浑所部,骑兵不下三千骑,眼下已退至蓑衣渡。”
“那么,鞑子意图在蓑衣渡渡江?”
“应该是的。鞑子已在蓑衣渡搜集船只,随时可以渡江。”
此事白国桢自然知道,他沉吟片刻,说道:“新兴侯之前派兵袭击过一次蓑衣渡,烧毁了不少船只。他打算今夜再次袭击蓑衣渡,将军意下如何?”
焦琏袭击蓑衣渡,自然无需经过岑丹初的同意。此举或将给丹初带来麻烦—清军有可能会滞留在湘江东岸,时刻威胁赤军。故,焦琏派白国桢过来知会岑丹初。
不过,若焦琏有胆识,便可以在蓑衣渡设伏,待清军半渡时,与岑丹初合击清军,或可成大功。
丹初犹疑片刻,说道:“我扎营於雷公岭,背灌江列阵,本就是为了阻击鞑子。爵帅要袭击蓑衣渡,我举双手赞成。我倒是有个主意……”
白国桢连忙说道:“将军请讲。”
“蓑衣渡附近有狮子岭,树木茂密。不如请爵帅伏兵於狮子岭,待鞑子半渡而击。我在对岸缀其后,鼓噪而击,或可成大功。”
这倒是个好主意。白国桢思索良久,却说道:“计谋虽好,恐不堪行。”
“为何?”丹初心中已经猜知了答案,必是滇师、桂师力有不逮。
“爵帅麾下滇师、桂师说起来有两万人马,除去辅兵、沿线的守兵,真正能用於围攻全州的还不到一万。全州城地势险要,内有佟图赖坐镇,狡黠悍勇,非同寻常之贼。
“将军久经战事,自然也清楚,攻城不同於守城、野战,难度倍增。爵帅以一万兵力围城已属困难,实已无力伏兵狮子岭。”
事非经历不知难。丹初做了赤军统帅,用此深有感触。很多情况下,纸面上的兵马很多,能堪战斗的却不多,能投入到一线作战的更少。
赤军总人数已有两万,但能用於前线作战的还不到一万,只得檄调土司兵扈从。这次挺进雷公岭,能与清军交战的,也就是亲兵标两千五百人,再除去辅兵,能够战斗的也就是两千人左右。
经过唐家铺、雷公岭再次战斗,亲兵标已损失了六百人马,人数已不足两千了。此时若还想乘胜追击、半渡而击,完全就是纸上谈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