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生离死别
夕阳渐沉,橘红色的余晖染透半边天空,也给波光粼粼的漓江披上一层金纱。�6�9�6�9平乐城外,丹初与焦琏终将分别。焦琏率桂师镇守平乐,丹初将统领赤军还驻南宁。
“爵帅,千里相送,终於一别,请留步吧。改日若有机会,请爵帅到南宁一游。”丹初说道,态度甚是恳切。
“琢如,我已令人在城中备酒,何不进城歇息一晚,明日再动身南下?”
晚霞、青山、绿水、孤城,焦琏却无心欣赏这大好河山,满眼都是不舍。
“不了不了,”丹初摆手说道:“非是我不领情,实因忠贞营大军压境,局势紧迫,我得尽早赶回主持大局。”
军政大事,容不得片刻耽搁。焦琏深知这里面的轻重,不假思索地说道:“既如此,我让人把酒菜送过来。你陪我再说几句话,我们喝几盅酒,就此告别。”
“诺。”在焦琏面前,丹初一向恭敬,习惯用军语作答。
亲兵送来几张交椅,众将在漓江边上坐下,目送赤军南下。
赤军提前筹集了大量船只,步兵、辅兵、辎重皆上船,走水路。骑兵辎重太多,又有战马,皆走陆路。已进入自家地盘,官兵皆脱去盔甲,顿感轻松不少。
焦琏唤来儿子,对丹初说道:“琢如,我戎马半生,只有三郎一个儿子。你文韬武略,将来必成大器。我把三郎托付给你,请你严加管带。”
一个十二三岁的美少年款步而来,面容俊秀,双目明亮,正是焦琏的儿子焦三郎。
焦琏这是何意?丹初大感意外,说道:“爵帅吩咐,丹初自当遵从。只是,令郎年纪还小……”
“唉,”焦琏摆摆手,打断丹初的话,说道:“你才高八斗,又在南宁办有学堂。三郎跟着你,必可成才。跟着我,我却没空教导他,也没本事教导他。”
焦琏转向儿子,目光严厉中带着慈爱,说道:“三郎,向定虏伯磕三个响头,恳请他收留你。今后,你在定虏伯麾下效力,以父事之。”
“诺。”
焦三郎回答得很坚决,接着又在丹初面前双膝脆地,唬得丹初连忙起身,扶住三郎。
“琢如,坐下,坐下。”焦琏拉长了嗓子,说道:“本该让三郎郑重其事,行以大礼,但你走得仓促,只好磕几个头了事,你就坦然受之吧。”
丹初十分惶恐,说道:“爵帅,您待我恩重如山,我还没报答您,您却把令郎托付给我,叫我如何承受得起?”
“哈哈哈哈,”焦琏大笑,说道:“你收留三郎,替我好生养育三郎,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我早已看出,你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成就必在我之上。三郎沾你的光,也好建立功名,博得一个好前程。”
“不然,爵帅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俩情如父子。三郎到我军中襄赞大业,行兄弟之礼即可,不可乱了辈份,误了礼节。”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非以父礼事之,不能显示三郎的诚意。”
世家子弟就是这样,讲礼数,讲规矩。只是,若三郎向丹初行以父礼,则丹初将与焦琏平起平坐。以焦琏的精明强干,断不会如此疏忽。想必,他已料定丹初必成大器,或有人主之象,故派三郎早早亲附。
丹初却不敢受此大礼,灵机一动,说道:“爵帅,丹初德薄才鲜,焉能僭越礼制?不如,我收三郎为徒,令三郎执门生礼,如何?”
焦琏见他说得赤诚,只得应允。那三郎虎里虎气,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向丹初长揖说道:“爵帅,三郎从此就是您的门生了。”
丹初亦十分高兴,扶起三郎,说道:“三郎少年才俊,我能得三郎为门生,亦深感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