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永历帝逃到梧州,立即开始“打虎”。刘远生的弟弟刘湘客,时任都察院佥都御史,为“五虎”中的“虎皮”,亦被投入大狱。�6�9�6�9吴党猖獗,刘远生在梧州无法立足,遂辞别永历帝,自请出使南宁,催促赤军东下。
既是同乡,又是旧交,刘远生是个值得结交的人物。
见面之后,略一寒暄,丹初说道:“大司马,桂林一别,长久不见,至今已两年矣。”
刘远生一怔,回忆起往事,说道:“元年九月,今上在古泥关蒙尘,琢如率军护驾,我兄弟得与琢如相识。二年三月,鞑子寇桂林,今上南巡,琢如护驾至城南栗木岭。自此一别,整整两年矣。中兴已成幻梦,真令人惆怅不已。”
金声桓、李成栋、姜镶的相继败亡,对军心士气打击极大。刘远生亦对朝廷失望不已,态度日趋消极。
丹初把他迎入帐内,一边走,一边说道:“年前,我在塘报上看到大司马的奏疏,曰‘开武备库,节用储饷,招练禁旅,奉上亲征,出楚督诸将为死战计’,深感大才,至今记忆犹新。”
刘远生暗自吃惊,他自己都忘了奏疏原文了,这岑丹初,竟能出口成诵?
“哎,爵帅笑话了。”刘远生干笑几下,叹道:“我久任戎政尚书,去年迁兵部尚书,便想整顿京营,图谋恢复。但京营被马吉翔、夏国祥二佞视为禁脔,动辄以中旨干预戎政。我连京营都办不好,还谈什么‘奉上出征’,现在想想,真是笑话。”
明朝京军有三大营,南明小朝廷也有。但京营废弛已久,永历朝的京营也不例外,除了糜饷,全无用处。
“我听说,李元胤提督御营,颇为整肃,怎么如此不堪?”
“李元胤,哼。”刘远生冷笑一下,说道:“宁夏王在世时,御营皆为东勳旧部,饷粮供应充足,颇为整肃。自宁夏王薨,御营仰赖朝廷供给,早已今非昔比。
“李元胤虽是你结义兄弟,却比你差远了,自负清高,不知大义。堵阁老在朝廷无法立足,五次上疏请发军饷,愿意督忠贞营出师抗虏。楚党百般刁难,上亲自过问,才批给三千两。
“结果,堵阁老刚领到银子,又被李元胤派人抢去。琢如,你说,朝廷乱成这样,还能有何作为?堵阁部前往柳州催兵,我也无处容身,只得到你这儿栖身了。”
“哎!”丹初长叹一声,看着刘远生欲言又止。待他喝过清茶,才说道:“大司马可知道,堵阁老已在柳州病死了。”
“啊?”刘远生闻讯一惊,右手不小心打翻了茶碗。
“忠贞营到柳州后,大疫。堵阁老路过南宁,我与他曾有一晤。当时他已染病,在南宁休养半月,却意气甚豪,病情未愈,便执意要去柳州联络忠贞营。结果,阁老病死,兴国公亦已病死。”
李赤心也死了?主帅病死,忠贞营还能出兵援粤吗?
“气数已尽,气数已尽。”刘远生喃喃自语,绝望之情一览无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