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后知后觉地，感觉自己耳朵很烫。

“好丢人啊。”

林折夏把脸埋进他衣服里说，“那么多人看着。”

“你跑完了，”冲曜说，“不丢人。”

——可是被你看到了。

浮在林折夏脑海里的，第一反应是这句话。

本来她跑之前就莫名其妙在意他会在旁边看，结果还在他面前摔了。

医务室在体育场后侧。

冲曜背着她走出人群后，她忍不住问：“我刚刚……”

“什么。”

“摔倒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

气氛有一瞬间沉默。

林折夏问完就开始后悔，因为这句话很不像她会问的话。

她在冲曜面前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个，就是下雨天她不小心掉进水坑，爬起来都不会问“我刚刚是不是很丑”。

可是最近她就是开始变得不像自己。

开始在意起，在冲曜面前的形象。

她有点欲盖弥彰地替自己解释：“毕竟人那么多，我也是要面子的，我堂堂林少不能丢这种人。”

半晌，冲曜打破沉默：“还行。”

林折夏：“……还行？”

冲曜又说：“不算丑。”

林折夏威胁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重新回答。”

冲曜用实力展示什么叫重新回答：“有点丑，但还可以接受。”

“让你重新回答的意思是让你换个答案，”林折夏说，“不是让你把‘不算丑’这三个字扩充一遍。”

冲曜：“哦，我还以为你听不懂这三个字的意思。”

林折夏：“……”

林折夏：“反正你换个答案。”

背着她的人反问：“你确定？”

林折夏“嗯”了一声。

冲曜语气顿了下，重新回答说：“挺丑的。”

“…………”

离医务室越来越近了。

她趴在冲曜背上，两个人都互相看不见对方的脸。

林折夏不用刻意隐藏自己滚烫的耳尖，她也看不到冲曜此刻说话的神情，但那句故意呛她的“挺丑的”，语气似乎有点温柔。

到医务室后，穿着白大褂的校医查看她的伤势。

“还行，就是破皮，消下毒就没什么问题了，”校医打开医药箱，“消毒可能会有点疼，你膝盖抆伤的面积比较大。”

消毒确实有点疼，但还算可以忍受。

林折夏下意识抓着冲曜的胳膊，闭着眼，过了会儿痛感渐渐消失。

“消完毒可以在这休息会儿，走动的时候当心点就好。你后面没有项目了吧——没有就行，这情况不能跑步。”

校医合上医药箱，最后叮嘱说，“要是之后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就再来医务室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