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折夏声音发干:“……我在牵,牵你的手。”
冲曜的声音从上至下落下:“如果我没记错,上次有人说过,男女朋友才可以牵手。”
两人之间又安静下来。
像在等待某种宣判。
林折夏最后闭了下眼,说:“你既然都知道了,非得再问一遍吗。”
冲曜僵硬的手指过了很久才在她掌心里动了下,少年指节微微曲起,然后反客为主,手指强势地挤进她指缝间,姿势改为更紧密的十指相扣。
“所以,”他说,“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
林折夏很轻地“嗯”了一声。
还好这条路很黑,不然她根本不敢嗯这一声。
倒是冲曜犹疑起来,喜欢一个人,能让一个平时倨傲又肆意的人变得游移不定。
冲曜:“胆小鬼,你喜欢我?”
林折夏不好意思说“我早就喜欢你了”,她最后只说:“你长得也算人模人样,对我也很好,而且,你也追了我那么久了,我会对你产生一些异性之间的好感也很正常吧。”
“你最好确认一下。”
他牵着她说,“等穿过这条路,再想松手,就没那么容易了。”
回应他的,是林折夏抓得更紧的手。
冲曜没有牵着她穿过这段路,在路的后半段,他忽然停下来。
林折夏问:“怎么不走了。”
“有点等不及,”他问,“……想抱一下你。”
“……”
话音刚落。
林折夏跌进他的怀抱,冲曜另一只手轻轻按在她后颈处,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
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其他感官被放大,比如说冲曜扣着她后脑杓的手渐渐移到了她腰上。林折夏今天军训结束后,换下了军训服,上身只穿了件短袖,因为要见的人是冲曜,所以搭了条裙子。
现在上衣在行动间往上移了点,少年温热的指腹,差一点点就能摸到她的被风吹得发凉的后腰。
林折夏还听到了一点从对方身上传过来的心跳。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
在冲曜松开她之前,她感觉冲曜的手又不动声色往上,按在她头上之后,手指动了几下,把她扎马尾的黑色皮筋解了下来。
林折夏头发突然间整个散下来。
“这个我拿走了,”冲曜松开她之后,迎着道路尽头的灯光,抬起手腕,凸出腕骨处戴着的是刚拿下来的那根黑色皮筋,他对她晃了下说,“……毕竟刚确认关系,得被女朋友盖个章。”
林折夏看着他的手腕,愣了很久。
怔愣的原因除了他这个行为太过突然以外,更多的是因为她想起来——
在她和冲曜众多过往相处的片段中,有那么一个片段,是她洗完头,让他帮忙拿一下发绳。
当时她匆匆忙忙的,急着出门。头发也没干。
岁月似乎在此刻轮回倒转。
当初那根曾经短暂圈在冲曜手腕上的黑色皮筋,如今名正言顺地以“男朋友”的名义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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