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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笔筒供进佛堂的第二天夜里,两个丫鬟哭着和柳夫人说,佛堂里有火光,她们在窗上看到了一个男人的影子,还听到了男人的叹息声。

柳远亲自带着家丁到佛堂查看,佛堂里什么痕迹都没有,也没有新近点燃过灯烛的味道。

柳远便说这是无稽之谈,训了丫鬟一通,谁料又一天,柳夫人在佛堂诵经时,听到了一个男子的叹息声,柳夫人吓得瘫坐在地,又听到了一个老妪的叹息。柳夫人请寺院的高僧来念了超度经,还请了纸符镇压,把佛堂锁住。直到今天早上,笔筒居然变成骨灰。

从柳府带回来的灰,王砚着仵作验看过,的确是骨灰。

王砚合上卷宗,向柳远道:“柳大人,王某初步推断此案,应该是与六年前的陈子觞一案有关,府上的蹊跷之事,是有人装神弄鬼,但案犯没有伤及柳大人和其他人,尚不清楚用意何在,所以将贵府陈子觞一案前后入府的下人都带了刑部,也请柳大人仔细想一想,陈子觞一案前后,直到此时此刻,除了笔筒闹鬼之外,府上有无什么可疑之人,蹊跷之事。”

柳远道:“几年前那桩案子之后,柳某引咎辞官,承蒙圣上不弃,重新启用,家中事务,一向都是内人与管家打理,王大人所问,柳某也要回府查询后才能回答。”起身拱手道,“但王大人思绪敏捷,断事犀利,柳某钦佩不已,这一案,还要托付王大人了。”

柳府的下人们在牢里关着,依然不见提审问话,陈筹长叹道:“看来王侍郎的爱好是抓人关在牢里看着开心。”

正抱怨着,几个狱卒簇拥着一个蓝袍子的官走到他们这间牢房门前,打开牢门。

陈筹认得这个官是孔郎中。

孔郎中举着一张纸念道:“高扬贵、巩秦川、张屏,侍郎大人有令,你们可以出去了。”

几个书生都愣了愣,陈筹从草铺上跳起来:“那我哩?我、韩兄、吕兄,为什么不能出去?”

孔郎中面无表情道:“你们几个不能出去,自然有不能的缘故。”向张屏几人摆手道,“快些走吧。”

张屏爬起身,陈筹拉着他的衣角泪流满面:“张兄,上次是你,这次是我,你出去之后,替我查明白这件事,千万把我弄出去!王侍郎把巩秦川都放了,居然不放我们几个,我觉得刑部靠不住!”

孔郎中黑着脸,只当没听见,未同他计较。巩秦川笑道:“侍郎大人明察秋毫,脑子自然是比陈兄你明白,知道巩某是无辜的。我先告辞了,陈兄你多保重!”拍拍陈筹的肩膀,扬长而去。

张屏宽慰了陈筹几句,随后出了牢房。

天气闷热,张屏在牢里关了许久,浑身早已臭不可闻,街边的苍蝇抛弃了墙角的秽物,统统来和他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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