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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珏记起,应就是在辜清章死前不久,他刚又从王砚那里挣了一票回来,在路边遇见了辜清章。

他当时怔了一下,而后假装很自在地走了过去:“辜兄,甚巧。刘兄没和你一起?”

辜清章笑了笑:“佩之,试期不远,书温得怎么样?”

兰珏敷衍答道:“还行吧。”

辜清章望着他道:“佩之,你一定能中。”

兰珏挑眉:“那我信了,中不了找你?”话脱口,才发现这是以前跟辜清章玩笑时常说的话,眼下不应该再这么亲密了。

辜清章很开心地又笑了,兰珏不自然地向一旁移了移视线,不和他目光接触,却听辜清章又问:“对了,佩之,假如入朝为官,你觉得当以济世为重,还是济人为重?”

兰珏道:“济自己最最重。”

辜清章一怔。

兰珏笑道:“唉,我没有你或刘兄那么高洁的情操,进了朝廷,也是个贪官吧。”敷衍两句便离开了。

疏临,而今看来,你是选了后者罢。

第68章

陶周风唏嘘地瞅着刘知荟:“嫌犯哪,你双目赤红,脸色紫胀,喉头颤动,眼神灼灼,是不是有话要说?”

刘知荟喉咙中发出含混声音。

邓绪哼道:“但凡凶徒,罪行被揭发时,总要强词夺理一番。嫌犯亦是如此。之前妄图嫁祸兰侍郎,不知此时又想出何等妖言。”

卜一范颔首,又注视着张屏:“这年轻人可就是陶大人的门生么?之前进士马廉一案,本台便对他印象颇深。这番协助邓大人,将如此大的一桩阴谋破获。这等年岁,竟有如此推勘之技,洞悉之能。相较之下,本台真是无地自容,徒有年纪,枉食君禄。朽败之躯,愧对郁郁新枝。”

邓绪道:“卜大人太自责了。刘贼於御史台供职,与你我同列朝堂,数年无一人看出,岂独卜大人之失尔?不过卜大人对张屏的赞誉倒不为过,此生年纪轻轻,通晓世情,对人心之丑恶,意外犀利。刘知荟杀辜清章之事,乃他发现,惭愧说,本寺都万没想到。”

张屏转向堂上:“谢大人赞赏,一切种种,下官皆是据理而导,循情而推罢了。”

刘知荟瞥向张屏,喉中轻呵一声,目光轻蔑。

陶周风再叹一声:“嫌犯之模样,真是十分着急。不如就让其说上两句?堂上一直塞着嫌犯的嘴,不让出声,也不好。”

邓绪挑眉:“罢了,就取出他口中之布。张屏的阐述,如此缜密无缺,合情合理。本寺倒要看看,他还有何言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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