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邰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王砚一脸饶有兴趣地道:“咦,张知县那个是包子么?桌上倒没有此物,还有么,取两只来尝尝。”
谢赋只得起身道:“面点临时难以做出。此是白日里供香客的斋饭剩下的,故不敢奉与大人。”
王砚呵呵一笑:“本部院不是个讲究人,听闻包子再热一热,更别有滋味,正好今日尝新。”
冯邰道:“恐怕这种面食,新蒸出来的,王侍郎也没吃过多少罢。”又皱眉道,“晚饭备一样的饭食便可,怎还又整出许多花样?”
谢赋躬身称罪:“只是这一样不敢奉上罢了,其余都是相同的。”立刻让人去取,张屏从头到尾还是一声不吭。
过了片刻,包子取来,王砚举筷夹起一只,咬了一口,道:“嗯,甚好。”
冯邰淡淡一笑,自侍从手中接过手巾抆了抆手,拿起一只,尝了一口,微颔首:“确实颇鲜。”
王砚抬手抓过筷子里夹着的包子,放下筷子,又咬了一大口:“愈品愈有滋味。”与冯邰开始就包子的滋味聊起。
两位大人聊得似不再留意其他,谢赋总算得以坐下,刚要开始吃饭,却发现身边的张屏抓着之前搁在碟子里的那个包子。
他没吃,只是捧握着包子。谢赋不禁看向他的脸,张屏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定定凝望着包子的目光中充满了……爱意。
片刻后,他抬起了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包身,手指流连於包褶与褶花之上。谢赋的鸡皮疙瘩冒了出来,感到了一丝恶心。
突然,张屏的手指顿住,表情一冷,目光中迸出阴寒,一口咬住了包子。
谢赋毛骨悚然。
张屏满脸冷酷,缓缓咀嚼,将那口包子咽下。然后表情转为和缓,将咬了一口的包子放回碟子里,拿起一根筷子,插进了包子另半边雪白完整的小身体。
而后,张屏皱起眉,拔出了筷子,抬手按扁包子。包子馅从他方才咬出的豁口流进了碟中。张屏又举筷,刺进了扁扁的包身。
一股寒意从谢赋的骨缝中冒了出来。张屏再拔出筷子,又拿起已成饼的包子,端详被刺出的两个小孔,而后手指在包子边缘一捏,那个咬出的豁口处张开了,张屏向内注视,神色充满深思。
谢赋移开了视线,再也不能继续看下去了。
正在和王侍郎聊天的冯邰道:“张知县,你在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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