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珏心下了然,京城宾务司由京兆府与鸿胪寺合管,主理京城的胡商、番人迁居等事宜,暗里也有兵部参与,查控他国细作。怪不得冯邰会去兵部。
王砚直接问:“哪国的胡商?”
冯邰道:“图库沙国。”
王砚道:“哦,那应该是番子间的纠纷。”
图库沙国离天朝较远,国境无接壤处,中间隔着几个小国,即便那胡商有特殊身份,顶多也就是活动活动看有无可能联手天朝对付对付夹在中间的几国,应没有对本朝不利的方面。
图库沙人开口领屍,明面上当做这事是个意外,宾务司给发了公文,也证明这事确实和天朝没什么大关系。
冯邰道:“所以当时便由他们领走了屍体,未再追查此案。但相隔几年,死者姚丛的屍首竟与那图库沙胡商有种种相似处,本府不能不警惕。”
王砚满脸痛心之色:“老冯啊,如此重大的线索,你怎么不早说!若姚丛与番邦有关,这案子我等可能查偏了方向,白做了许多无用功!”
冯邰面无表情道:“这等嫌疑,本府怎敢轻断。本府便向兵部查问。否则本府怎能为得一案来到丰乐?”
兰珏更加了然了,其实王砚赶来,也不单单为了跟冯邰和京兆府斗气,而是知道了兵部的事,但不能确定是跟案子有关还是和玳王有关。方才王砚在路上说了冯邰去过兵部,一则是与他通气,二则也因为他与王砚二人分属两个衙门,不能直接详谈公事,借此话推敲一下真相。
王砚挑眉看冯邰:“兵部那边怎么说?”
冯邰道:“无任何相关线索。”
最近北边的番国都没什么异动,京城里的别国细作也无与此案有关的痕迹。
王砚略一思索:“之前查姚丛丢儿子那案时,我这里查过姚家的底,没发现有什么通番的痕迹。”
冯邰冷冷道:“本府亦着人查过姚氏一族,其先祖系此地农户,未有与番邦关联的证据。”
张屏躬身道:“下官这里查得姚丛曾祖姚存善在那口石棺挖出后不久便离开本县,客居过宜州、浔州等地。后又回本县居住,家产来源有可疑。”
冯邰双眉一拧,忍住了呵斥他失礼的言语。
王砚道:“宜州浔州离北疆都太远,若北边的番子细作如此兜圈活动,未免太折腾。”
冯邰道:“番子计算,不能用想象揣度。兰侍郎陪着张知县唱得那出大戏,引来张知县揣测的县衙失火案疑犯,可能就是番人。”
兰珏震惊地看向张屏。张屏垂下了眼皮。